闵怀业知道面前这老先生那说好听是大隐于朝,说不好听就是袖手在岸上不肯下水的性情,能缓颊相见,已经是看在同在侍中寺为官的情分,要想回转张说主意,就只在今时一会。开口客气寒暄了两句,这位从来就是性子急切的闵侍中就开篇明义,有什么便说什么:
“国朝苦十常侍辈乱政久也,今洛阳城中,狐鬼妖变,灾异连连,阿附阉党的太中大夫张喜,也应天谴而亡。上天垂示灾异示警,我辈正人,岂不正当鸣鼓而攻,一举振作,令小人避道乎?陈蕃、李膺、范滂、阳球诸君子未完之事业,正应在此时耳!张老侍中,您是天子都信重的治易大家,但使您有只言片语,传入陛下之耳,则国事振作,尚可待也!”
张说听着这番慷慨激昂说辞,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置一词。一旁楚子卢见状,生怕闵怀业这开场白不够感人,当即就起身直至张说榻前,躬身就是一个伏拜大礼:
“几番党锢,士林逢劫,此辈奸狭阉人摧折我辈士大夫,今日已可见士风大坏。说不得,早晚此十常侍辈就要学赵高行指鹿为马事!张公张公,纵然有巢父许由之逸志,只愿为钓台子陵,也请为汉家天子计,不要蹈了秦二世的后尘!”
被楚子卢这么一出哭拜一逼,张老侍中也有些招架不住,只能连声安慰,免得这位再玩一出申包胥哭庭出来。
就在闵、楚两个侍中这般闹嚷间,张说家的苍头却又来凑热闹:“阿翁,门外有您门下行走的那位魏三郎求见,不知阿翁可愿见他一面?”!--章节内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