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有了武德司众人眼中这般宏大的景象。
“快,放鸣镝……”卢姓男子尚未来得及下令,钟林就已经兴奋的抄着铁棍冲了出去,连背上的弓箭都不顾了。卢姓男子苦笑一声,自己将指头放进嘴里打了个呼哨,同时右手一支袖箭劈手就朝着天上打了出去。
这枚袖箭虽然不是特制的鸣镝,却也在空中拉出了长长一声尖啸,赫然是绿林一脉中享誉盛名的“响箭”之术。这一记响箭打出,道旁的树林原本因风而动,此时却齐齐停滞了一下,连叶片拂动的沙沙声都没了。短短一刹那后,一切都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该摇的还是摇,该响的还是响。只是在那一大片林子中却呼啦一下不知道站出多少人来,人人身带刀兵,整齐划一,望之便有兵戈之气,绝非是张如晦身后的那些乌合之众!
张如晦虽然没有认出这这些人便是曾与他交过手的武德司众人,面色却也不由得一变。他刚一将法剑提起准备防御,一支箭就从林中射了出来,刚射出丈余便迎风散作二三十支。箭势丝毫不减,铺天盖地就朝着他射来。
人不认得,箭张如晦可认得,这是方仙道的方士们炼出的神机箭,一支能当三十六支用。右武卫中便有一支北平方通风侯麾下的神箭营,以神臂弓配合神机箭,顷刻间便是万箭齐发,箭如雨下。相较之下,这一支神机箭真是不够看的。
可这一支箭一出,之后却又接二连三有箭支射出,这些箭支并未化作箭雨,只是张如晦说什么也不信这些人在连神机箭都拿出来的情况下还会用普通的箭矢。果然,在张如晦侧身闪过一支箭支后,空中立刻隐隐传来滞待之意。
在张如晦的眼中,那些箭矢的箭头一经射中,便立刻延伸出无数像蜘蛛网一样却不可视的丝线——有些箭头甚至就射在那些已经延展开的丝线上,二度朝着周围布下罗网。而在他人眼中,这些箭压根就是不知为何定在了空中,端的是奇诡非凡。
“天罗箭!前面是武德司的那些鹰爪孙!”
“他们早就埋伏在了这边!一准是想一网打尽!”
“和他们拼了!”
张如晦是搞不懂为何身后的那些人看到武德司众人比看到自己还激动的样子,不过天罗箭的网缚之力他是看出来了,充其量叫不上名字而已——这种不上档次的东西以前根本就不可能入张如晦的眼。他右手一掐诀,法剑立刻带着熊熊赤焰出了鞘,在张如晦的身边划出了一道奇大无比的火弧,火剑过处罗网寸寸而断,箭支也颓然落地。
不管什么样的法术,哪怕再奇诡,只要用足够多的法力轰上去也一定能破。
紧接着,张如晦就看见一根铁棍迎头朝着自己点了过来。棍势笔直如枪,一看便知道是名家所传——须知道,在一般人手中,棍子也就只能用来轮砸,实在谈不上什么技术,全靠两膀子力气。看似横扫一大片威风无比,可威力大破绽也大,真的对上好手势必吃亏太多。唯独只有真正的名家才晓得棍头一点的精妙之处,在劈砸之中辅以点、撩、拨等动作,方才能称得上是好棍法。
张如晦并不愿在这里消耗太多气力,他索性将头一让,左手直接抓住了棍头就是一震,想要将对方兵刃震得脱手。这一震中他已经用上了岳鹏举所传的崩劲,铁棍甚至都被这一崩之力震得嗡嗡作响。
谁知道对面那人却两手紧紧抓住棍身,任凭虎口迸裂飙出鲜血也不肯放手。张如晦法剑已经出鞘,若要动手对方铁定是不得好死的下场。正在犹豫之时,那人身后却传来一声大喊:“钟兄弟,让开!”
对面那人当机立断,松开铁棍一矮身就朝旁边滚去,一支袖箭几乎是紧擦着他的背后朝张如晦射来。张如晦的手连动都不动,火剑当头斩下,袖箭就已经化为飞灰。
这枚袖箭正是卢姓男子所打出,方才他用袖箭当响箭使,再上箭矢还花了些功夫。谁知道钟林就已经和张如晦交上了手,一番角力却是吃了暗亏。眼看情势就要危急,他又是一发袖箭打出,这才解了钟林的围。
钟林一让道,张如晦毫不犹豫的就朝着卢姓男子硬冲过去。卢姓男子不闪不避,反而掣刀在手,同时他的身后又闪出一条汉子来,同样手持一条大铁棍,对准张如晦就砸。
这一砸固然不如方才钟林那一棍来的有技巧,却胜在力大。张如晦一看那名汉子的架势便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当晚和他交过手的武德司先天武者之一,力道在武德司众人中可谓是首屈一指。不仅如此,他的棍上还暗含一股劲力,能隐隐化去对方兵刃上的力道。张如晦当晚和他对敌,第一剑的时候确实吃了点小亏。
不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手,张如晦也不会再想要凭借天火三气剑咒的威力去硬削对方兵刃——包括这名大汉在内的武德司众人的兵刃都是特制的,上面加有符印。于是他双足同时发力,熊经鸟申的提纵术一下就展露了出来,整个人如同一只仙鹤一样就从大汉的上方掠了过去。
然而他的身后却是传出一记鹰唳,这声鹰唳和那晚听到的还不相同,乃是上下呼应。就在方才,钟林矮身滚开后立刻调整好了姿势,以本家功夫朝着张如晦的身后抓来。不仅如此,他还放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