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神仙。万千道修魔修,虽然寿元数百载,但得以长生万年者,数千年来,仅闻一人,能渡劫飞升,或坐化飞升者,并无一人。
“你觉得,我们像神仙吗?嘻嘻。”
少年见着粉衣少女一双杏眼似笑盯着自己,月眉星瞳,红艳的嘴唇如狐岐山中红透的果儿,不觉心跳砰砰,脸色绯红。拨弄着暗淡下去的篝火,少年越来越疑惑。
“我们是修道者,来此不远处找一怪坑,此处可是狐岐山?”红衣少女掩嘴轻尝手中熟肉,也不抬头,声音如清风轻铃,少年心跳又再一颤。
“狐其?往屋后跑个多时辰,有座狐狸山,狐狸山不远有个大坑,一眼望不到边,两年前大雨,现已成了怪湖,日日大雾,一不慎就会从湖边掉下去,野兽都不轻易接近。村里狐伯伯都不准我们孩童去那处耍。”少年伸手指着方向,答了红衣少女的问。
红衣少女眉头一皱,嘴中念了几字。
粉衣少女反是大喜,扯着红衣少女衣裳,口中欢叫:“是了是了,应是那方大坑,奔波数日,不想竟如此容易寻到了。红梅姐姐,我们似是最快到此呢。”
红梅冷嗔了粉衣少女一句,慢慢放下手中已无女子分肉的兽骨。看向少年。“你烤的瘦肉真是这山野间的绝味,好手艺。今夜我两姐妹借宿,明日一早便离去,未知会你亲人尊长,天色已晚,你爹娘是远行未归么?”
“仙女,我叫张明心,无父无母,叔叔养育我长大,两年前叔叔便不见了。这里,就我一人住了。”言语间,张明心低下头,眉宇间带着一丝悲伤。
“哦,一个人嘛……”,红梅看向张明心的双眼忽而一冷,又立转为柔情,低头的张明心并无觉然,“那便叨扰了。”红梅转头,向还在不算矜持地品着烤肉的粉衣妹妹使了一个眼神。
粉衣妹妹点点头,三两下食完手中的肉,一翻手,不知从哪取出一条粉色的丝巾,轻抹沾上肉油,更红艳的嘴儿。
粉衣收起丝巾,问道:“你这几是狐岐山旁,你可遇见过狐妖吗,或狐妖惑人,害人姓名之事。”
“狐妖?这里叫狐鸣村,村里是拜狐仙。山上也没见什么狐……仙,就是有几只狐狸,偶尔偷点兽肉外,也没见伤人伤畜。”张明心合起双手,向狐岐山方向拜拜,似乎怕“狐妖”一次得罪狐狸山,“村里的爷爷和大婶都不让伤害狐狸,得罪了狐仙,村人上山便采不到山货,打不到猎,狐仙不再保佑我们狐鸣村了。”
粉衣哦了一声,杏眼四下顾盼,“你这一间房,我们若住了,你睡这庭院么?”
张明心一愣:“我的床睡得下三人呐。”
双女猛的抬头,“啊?”同时看向张明心,脸上立时绯红。红衣少女眼中升起一股骇人的杀气。
张明心张大嘴,诧异两人的惊奇:“我叔叔睡的大床够你二人睡的,我也天天收拾干净。啊,对了,你们是仙女,刘家伯伯说过男女有别的来着,这,这……你们睡屋里就好,我睡这外面。”
红梅定定看着张明心,眼中杀气逐渐消去,婀娜的站起,拉着粉衣的手,走向木屋的木门。一动一移间,带起一阵冷风,吹过张明心身体,张明心“嗯”了一下,缓缓倒下。“怎么困……了……”
屋中,粉衣透过墙上小窗缝隙,向躺在地上的张明心看去,张明心一动不动,秋风中,有深眠的呼吸声响微微传来。
“姐姐,他不会是狐妖所化?”粉衣细语道,“这村里居然拜狐妖,古怪得很。”
“噤声,今夜莫睡死,也别躺下,打坐度过吧。你第一次出门行事,以后切记万事皆防。山野之民,奇怪之事多有之,拜个狐妖为仙乞求保佑并无稀奇。”
红梅打量着除开双床内空空的屋中,最后一双杏眼在那张大得几能容下四人同睡的大床,一丝红晕,又升上双颊。
“你给他使的是醉仙袖,还是合……”粉衣坐于床上,双脚盘起,刚闭上眼又张开。
“你个靖丫头,是什么你看不出么,一个痴傻小儿,难道你看上了。”红衣嗔怒,“快打坐吧,御器星空一天,我也累了。”
“离狐岐那么近,还有什么狐伯伯,不定是尾修炼千年化人的狐仙,比你我还年长呢。”
红梅不再搭话,闭眼打坐。但眼皮与双耳微动,似并未修炼,而是静观四周环境,思忖着什么。
粉衣少女也没有再言,双眼紧闭,双眉轻跳,身上发出淡淡光芒,一张精巧的小脸,不时的涌起一阵粉色红潮,已是入定修炼。
屋外,夜越来越深,篝火已再无明火,只余下少许的暗红火炭还证实其曾尽过其责,燃过火光。
张明心躺于地上,一双眼睛的睫毛在秋风中已染上不少夜露,几近滴下。虽穿着兽皮衣裳,身体还是蜷缩起来。秋风就着夜色,呼呼地抚着张明心着十二岁少年,似要唤醒这沉睡在地上的孩童,却只为张明心带来更多的寒意。
木屋远处小坡上,一道白色的矮矮身影,正怒目注视着木屋,那双晶莹通透的黑瞳,紧紧盯着木屋庭院中,躺在地上的张明心。
那只抢去张明心烤兽肉的白狐。
白狐似为座立不安,虽然眼中不离木屋,四爪一直不安的动着,站立一会,左右跑动一会,这两丈的坡地,已印下不少的狐爪印。
最终,白狐摇摇狐首,轻叫一声,又如叹息,转身向山林中跑去,未几步,又回首看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