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多言,这宅子我买了……”贺凌天昂然说到,孟景升依旧迷茫,自己已经表明不会接受这宅子了,可是贺凌天执意要买,不知又是何故。
“将军……”
贺凌天挥手制止了孟景升,“这宅子我本要买下馈赠于孟太医,既然你不接受也无妨,我且买下它权作私邸,我如今的将军府是官宅,有些时候却是不便,只是我买下它后也不会长住,孟太医仍旧住在这里,房租我照收,只是无早无晚,你想何时付就何时付,这样你看可好?”
如此孟景升倒不好说什么了,因为购买私宅是贺凌天的事情,自己乃是个外人,而且自己仍旧住在这里也毫无妨碍,孟景升沉吟良久方才说到:“如此也便罢了,只是小人要言明,宫内俸禄有时不准,房租可能要拖上一拖。”
贺凌天哈哈大笑,这人的确有趣,看来妹妹的说法完全正确。
“孟太医,我如今也是你的东主了,我们且叙叙闲话。”贺凌天眉毛一扬,已经有身边死士过去从怀中掏出五千两银票递给东家说到:“且随我去取房契来吧,限你三日搬离。”
那东家千恩万谢地去了,自是欢天喜地不提。
贺凌天端起几案上茶盏来品了一口,心思电转,自己也是征战沙场的人,见惯了厮杀,向来认定武力胜天,还没有自己无法屈服之人,可是今日见了这又有弱弱的孟景升才发觉此人难以对付。
原
来难以对付之人并不见得是心思深重之人,却是孟景升这般单纯如儿童一般的人,他无欲无求,自然也就没有下手的缺口。
“孟太医,无论如何我今日所带礼品还是希望你收下,我别无他意,只是要谢谢你诊治翎贵妃娘娘的情谊,你也知道那翎娘娘正是胞妹,这些薄礼权作我的一片心意,不但对您,更是对我那妹妹,孟太医还是不要推辞为好。”
孟景升正自犹豫,身边老奴黄伯早长揖到地说:“如此,老奴替少爷谢过将军。”说完之后径自跟着贺凌天的死士出去交接礼物去了。
孟景升叹息说:“老奴年长,且是我父亲用惯了的,平日里却把小人当成子侄一般,孟浪了,将军莫怪。”
贺凌天摆摆手说:“太医说哪里话来,如此忠仆可不多见,他定是感怀太医清贫才会如此做派,且太医窘迫至此他仍能服侍左右,可见也是个一心为主的奴才。”
孟景升突兀说到:“将军才来必是要问翎贵妃娘娘的病情吧?”
贺凌天没想到这人如此直接,倒被他问的一愣,可见这人单纯到了极点,说话都没有个转圜处,又笑了一下说:“正是,正是,太医可否赐教。”
“不敢,翎贵妃是醉酒攻心,入了血脉,自是五内沉迷,小可已经为贵妃娘娘开了方子,不日便可痊愈。”孟景升轻声说到。
贺凌天茫然点头,明知道孟景升所言不实,一时之间
倒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辞继续试探。
“当啷……”贺凌天身边死士突然把腰刀抽出一截大声喝到:“好你个小太医,我家将军对你百般抬爱,你却如此不识抬举,且把贵妃娘娘的病情如实说了,不然,休怪我刀下无情。”
贺凌天一向都是先礼后兵,手下死士最是明白他的心意,知他一时委决不下,故而才会如此,贺凌天偷眼观瞧孟景升颜色,他两眼茫然,对刀光视而不见,却又流露出不屑之态。
这人定是个软硬不吃的货色,贺凌天怒声到:“下去,我和孟太医交好,岂容你在此放肆?”
那死士愤然而去,孟景升却笑着说到:“他也是忠心为主,将军就不要责怪了,只是刚才小可说的都是事情,将军可到太医院查验小可的诊脉医案,其余的小可也无话可说了。”
孟景升从不曾说谎,尤其是自己诊断的医案,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刚刚张口说出贺姬翎的脉象时脑中腾地出现了风凉影像,手也不自觉地纳入袖中,里面藏着的正是风凉的罗帕。
贺凌天站起身来说:“我自是相信太医的,日后舍妹在宫中还仰仗太医照拂,我也不便久坐,就此告辞了。”
孟景升跟着站起身来说:“不送,将军好走。”
贺凌天上了高头大马,身后死士追问:“将军为何对一个书呆子一般的太医如此客气,依着小人意思,恫吓之下他必然惊惧,到时便会说
出实情来了。”
贺凌天对手下死士向来宽厚,悠然说到:“你懂什么,这世上最难对付的正是这种人,俗语云无欲则刚,今日我是见识了,此人无欲无求,恬淡寡静,真真是个无从下手的雏子。”
是夜贺姬翎就收到从宫外传回来的消息,她暗自庆幸哥哥处置的尚且妥当,没有惹恼了孟景升,要知道在这宫中几乎步步杀机,有一个站在自己一边的太医是多么重要。
孟景升这一个月都是夜间当值,贺姬翎看着贺凌天的手书,“此人恬淡寡静,并无可下手之处,且无欲无求……”
无欲无求?贺姬翎却并不认同哥哥的这个说法,任何人都有自己的yù_wàng,只是有些人不易被人察觉而已。
“孟太医,越是简单的男人就越有意思,你说呢?”贺姬翎转头问身边的羽心,却见羽心正自沉思,竟然没有在意自己的问话。
贺姬翎勃然恼怒,她明明在自己身边,竟然神游物外,这贺家曾经的管教一时间对她倒不成威胁了,“你这蹄子,难道在思春不成?”
贺姬翎作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