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去复命的李太医跟皇帝陛下嚼了什么舌头,皇帝陛下处理完政务回清凉殿时,神色略微古怪。不过萧夫人没注意,她刚喝完药,心情不佳,脸色跟药一样苦。
看到慕云轻,萧月熹才勉强打起了精神:“你回来啦?”
“嗯。”慕云轻走到她跟前,一看她那副神色也知道了她是刚服了药的,便道:“好啦,左右都已经喝下去了,你就别在这回味了,去躺着。”
萧月熹翻了个白眼,哀声道:“你还要把我关在屋子里多久啊?”
慕云轻:“一时享乐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享乐。”萧月熹毫不犹豫地答。
慕云轻被她气笑了,继而无可奈何地道:“你若乖乖去睡个午觉,我兴许会考虑考虑下午放凌澈过来给你玩。”
立在外间的何通无比悚然地抖了抖,虽说他也看得出萧夫人玩孩子很有一套,但这样的话被皇帝陛下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就显得无比惊悚了。
殿内的萧夫人并不买账:“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哄呐?再说你这话要是让太后听见,她老人家还不得气出个好歹来?”
慕云轻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反问道:“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萧月熹噎了一下。
慕云轻:“你的确不是三岁小孩,凌澈三岁的时候服药都没有你这样费力。”
萧月熹:“……”
慕云轻笑出了声,好一会儿才柔声道:“好了,去睡一会儿,明天起你就算不想出门也要出去了。”
“为何?”萧月熹歪着头问。
慕云轻抽走萧月熹手中空了的水杯,自然而然地给她倒了杯水递回去,这才道:“不是不爱在屋子里闷着么?那就去凑凑热闹去。明日陆锦绣在椒房殿摆了个小宴,赏菊品茗,请的都是宫里有位份的,你也去露个脸?”
萧月熹闻言,面上苦涩更甚,她唉声叹气道:“谁能想到我居然沦落到跟一群娇滴滴的女人一起摘花弄草?”
慕云轻笑了,俯身贴着她的耳朵又低又沉地问一句:“后悔啦?”
低沉的声音极具杀伤力,萧月熹毫无招架之力,只觉头皮一麻,脸不自觉就红了。
“嗯?”慕云轻确认什么似的一个单音,让萧月熹莫名听出了一丝丝危险的意味,连忙找补似的干笑道:“哪儿的话,你也想太多了!”
慕云轻顺势揽过萧月熹的肩,眯起眼睛笑了笑道:“后悔也晚了,这辈子都不会让你逃的!”
萧月熹靠着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她道:“谁要逃了?”
最终,萧月熹没拗得过皇帝陛下,加上药劲儿上来犯了困,便回床上躺着去了。
面朝外侧身躺着,睁眼就能看到慕云轻在不远处设下小案批阅奏折,中间隔着窗幔,显得他的身形都有些影影绰绰的不真实。
看了一阵,慕云轻终于忍无可忍地抬眼问道:“你不是困了吗?一直看着我就不困了?”
“困的。”萧月熹边说着,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慕云轻无奈地看着她,问:“你还要说什么?”
萧月熹故作惊讶道:“嚯!皇上这样了解我呀?”
慕云轻:“……”
“好吧好吧!”萧月熹道。“我就是想说,中宫设宴,里头一个个的,好像不阴阳怪气就不会说话似的,你让我去,不怕我一个忍不了跟人打起来?”
慕云轻批完一本折子放好,转而拿起新的,头也不抬地道一句:“又没人打得过你,我怕什么?”
萧月熹:“……”
她被噎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好,好一会儿才想起要质问:“皇上这是嫌我野蛮啦?”
慕云轻原地笑成大尾巴狐狸,且是一只尾巴快要翘上天的大尾巴狐狸。他道:“哪里,为夫就喜欢夫人这样率真。”
萧月熹脸一红,翻了个身不看他,借着药劲儿没多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萧月熹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时慕云轻不在,一旁是木蓝在守着。
“夫人醒啦?”木蓝面上满是掩藏不住的欣喜,仿佛不单只是出去玩了一趟这么简单。
萧月熹挑了挑眉,问道:“你是捡到金子了么?乐成这样。”
木蓝兴奋地道:“是比捡金子还好的事!夫人,奴婢今日回府才得知,诰命夫人已有七个月的身孕啦!”
“什,什么?!”萧月熹手一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木蓝乐得就差原地蹦两圈了,可以想见她这一路回来该是有多激动的。
木蓝道:“算起来,也就是夫人进宫前那段时间有的。开始是因为诰命夫人信奉‘女子有孕头三月不对外说’的说法,后来就赶上了换季,诰命夫人旧疾发作,怕会保不住孩子,告诉您了让您伤心,就一直捂着不说,好容易稳定一些,您人又跑到滨州去了。”
萧月熹红了眼,她不知道……她竟一点也不知道!虽没亲历过,但她也多少听说过女子有孕百般不适的痛苦,她的大嫂,本就体弱的大嫂,独自一人在侯府熬了七个月,中间还差点保不住孩子……
光是想到这些,萧月熹就觉得自责万分。
“萧夫人!”一个稚嫩的童音打破了这份微妙的气氛,慕凌澈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他的是慕云轻。
一进门,慕云轻就察觉到萧月熹的不对,忙问道:“怎么了?你哭了?”
萧月熹回神,揉了揉眼睛,道:“没!我是高兴的,你还不知道吧……我大嫂,我大嫂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