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燥多时的众人则齐齐暗赞贝瀛一声“好胆量”,也齐齐望向木繁树了。
贝瀛笑呵呵:“不然呢?这里难道还有第二个大人?”
木繁树轻轻一笑,道:“有的。”
“啊?哪里有第二个大人?”
“是啊,哪有?”
众人不知所以,四处打量。
而贝瀛的目光早已锁定在一株粗壮高大的古树后了,道:“摇光君?”
仿若霹雳划空,众人俱是一呆。
天,故事主角到场了!
天,不知他何时来的,方才的议论又被他听去多少?
天,天天天……
摇光拉着一张长脸从树后走出来:“木神大人,小仙也十分想知道,此事您怎么看。”
木繁树颇有些为难:“摇光,这种事,委实不应该问我怎么看,关键是,你自己怎么看,陛下对你……”
摇光摆手道:“大人误会了。我是说,对于我大哥‘三天两头闭关,又三天两头半途出关’一事,您怎么看?”
木繁树更为难了,“……”
贝瀛啃着一颗黄灿灿的野果子道:“星神闭关出关,干木神大人什么事?‘背锅君’怕是问错人了吧?”
背锅君?!
噗!众人纷纷表示没忍住,哄堂大笑。
摇光登时脸绿如油菜,怒道:“你说谁背锅君?!说谁!”
“不是你么?”贝瀛笑嘻嘻,“第一个向木神大人表白的人,就你这情商,够吗?第一个提出废黜天帝的人,就你这胆量,有吗?被陛下强压在床,就你这姿色,配吗?”
嗖!
冷光一闪,竟是羞怒交加的摇光终于忍无可忍,向贝瀛掷出一颗流星刺!
贝瀛不躲不避,继续从容自若地啃着果子。心道怕什么,有木神大人在呢,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穿个窟窿……
噗!
流星刺穿腹而过!
果子落地……
贝瀛的寝宫。
药君被赶了出来,木繁树被赶了出来,摇光被赶了出来,一屋子侍婢仆从统统被赶了出来。
砰,门被摔上。
摇光拍门道:“受伤了不起啊?耍这么臭的脸色给谁看!明明是你出口伤人在先,我只不过气急了想教训你一下,谁知道你傻得不躲啊。出来,你给我出来!我数三个数,你再不出来我就……我就……喂,你们哪个是他心腹?配合一下帮个忙呗,让我威胁威胁他?”
众人立刻退避三舍,纷纷摇头如拨浪鼓。
此情此景,连因为向木神表白一事而引起公愤人缘极差的摇光都不由得感叹了:“贝大令师你人缘可真差啊。”抬头看屋脊,“不出来是吧?好啊,那你屋顶上的卷珠祖母绿还要不要了?不要?我猜,就算我把它们都抠出来搬光,你这一院子的侍从也绝对不会管的。我数三个数啊,你不出来我可真就……咳咳,一,二,……”
木繁树忽然出声:“回去吧。”
摇光讶道:“不把他弄出来治一治?他受伤了啊。要走您走,我不走。被我大师哥知道,我还活不活了。不走。”
木繁树置身事外的道:“人是你伤的,你看着办吧。”话罢,朝他点一点头,真的走了。
这就很出乎摇光的意料了。
按说,他们相处了三堂课时,钓鱼吃饭弹琴种树什么的,感情不应该与日俱增吗?
流星刺飞来,木繁树不应该义不容辞的一招拦下吗?
贝瀛受伤,她不应该寸步不离悉心照顾吗?
难道我想错了?
也不应该啊。
木繁树为人处事虽亲和良善,但天才就是天才,她骨子里的傲气和不羁还是多少有的,用花少雯的话形容就是,“她宁愿为资质平庸的人解决问题,也不想花更多的时间教他们解决问题。”
换而言之,她不教笨人。
先不管贝瀛的资质如何,林子里的那些人他可都见过了,个个平庸如蝼蚁,太贞幻境里那群天赋异禀的资质她尚且瞧不进眼里,却为何会答应来华越邈三日一次的授课呢?
是贝瀛拿草绘和华溪儿的亲事要挟?
鬼才信。
连平日里隐忍退让从不强出头的花少雯都高调发言了:直接用强,陛下的一道皇皇天旨压下,就不怕华越邈不妥协。
木繁树怎么说的,须慎重。
那么矛盾又来了,慎重啊三思而后行一类的警言,向来都是花少雯用来奉劝木繁树的,可平时木繁树怎么答来着?“贤曰:再,斯可矣。”意思是,凡事考虑两次就可以了,想得太多,不免错失良机。
更不必说那些人尽皆知的事件了,什么无底洞赠玉,闯宫还礼,沼泽地舍命相护,纵容烟袖草被偷,一对一的两堂“课”,桩桩件件,哪一件不令人震惊。
若说木繁树对人家没有想法,呵呵,那就是人家对她有了想法。
话说,栖碧宫的人个个忠心如狗,一些极其隐秘又极其亲密的细节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摇光不由自主看向紧闭的房门,忽然间就十分笃定了……贝瀛……贝瀛这渣……他果然缠上木神大人了啊啊啊!
砰!
“哎呦!咦,摇光君,你不是要把门叫开给渣令师治伤吗,怎么现在就走了?”忽然出现在身后的华溪儿扶着撞疼的额角问。
摇光扶着腰,回头恶狠狠瞪一眼房门:“治什么治,死了才好。”急急走出几步,忽又停住,回头,“小孩儿,你认识本君?”
华溪儿一脸坏相,捂嘴笑道:“华越邈来了个背锅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