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伸了个懒腰,任由她抢去自己手中的流光草,左右端详,心花怒放,过了半晌,他才冷冷地开口,望着自己的手心,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这流光草的花期,倒还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花谢,流光草,烟消云散……”
“什么?”上官冰浅一听,顿时吃了一惊。她的手一抖,那流光草差点儿跌在地上,再看一眼冷言认真十分的表情,还有他一身的狼狈。她撇了撇嘴,万分心痛地说嘀咕了一句:“我的天,你就不能多两个时辰么……”
“昆仑山之巅,到处都是,你可以自己去采啊……”说话的人,依然漫不经心,可是,那语气,却隐隐地带了不满和委屈。
想起自己千里奔波,到了这女人这里,却只看到银子,看到自己受伤,问都不问一声……早知道,他拿多一点银子,砸死她算了……
知道冷言去了昆仑山之巅,再看看他一身的伤,知道他一定是和这株草的守护神打了一架……再想起某蛇已经被封印,定是浪费了不少的力气。
上官冰浅忽然感动起来。
是啊,无论时光,是多么落寂和苍茫总有些身影,有某些人,曾为你所做的牺牲,就留在你的心中,过目不忘
于是,她有些尴尬地笑笑,再摸了摸鼻子,然后拉着冷言,“波”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嗯,辛苦了……”
“这样,总得了吧……”
上官冰浅不知道,她这一亲,某些人,自然心花怒放,可是,又有某些人的醋坛子,可被打翻了……
冷言先是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一窘,一红,然后忽然“嘿嘿”地傻笑起来。嗯,看不出来,某个总被人认为没有良心的女人,其实还是知道感恩图报嘀……
有那么一霎那,他只想握住苍老,禁锢住时空,然后将这一时刻凝定,一直到地老天荒。
冷言一边傻笑着,一边转身出了屋,换衣服去了,房间里,就只留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宁采臣……
仿佛夜雨染成天水碧。原来,有些人不需要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可惜的是,那个人,并不是他……
宁采臣,只觉得心都沉到了谷底。身上的伤,剧烈地痛了起来,可是,他的心,更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吗?
是他傻?还是他痴?还是他根本就没有看透这女人的心……
可为什么,只手就可以得来的真相,他却到了现在,才能明白……那么,踏碎了真相的他,还能不动声色饮茶,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么?
只能说,女人,你的路途,从此不见我的苍老。
时光流转,心思百转,宁采臣就站在距离床前十步远的样子,失魂落魄,脸色苍白,人也开始遥遥欲坠……
不得不说,有一种感觉的凋谢是真实的,盛开只是一种过去。再回首,回得了过去,却回不当初……
女人,你怎能如此的残忍……
你不曾给我一次回眸,我却始终在对你微笑。可是,我这满怀期待的微笑,却换不来你刹那的凝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