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冰浅的一句话,就击中了问题的核心,此时,一提到那个大家心照不宣的名字,空气中,静了下来。有一种叫“窒息”的感觉,逐淡蔓延开来。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尽量地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不变,可是,私下里,却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可是,真相永远存在,事实不容置疑,知道内情的,和不知道内情的几个男人,在心痛着这女子的同时,却也在忧心,她将要如何的面对……
上官冰浅疑惑地望着大家,想听到关于冷昊的只言片语,可是,大家都默契地沉默着,沉默不语。
安洛夜的笑容早已敛起,湛蓝色的眸子里,泛着铁一样的光泽,仿佛一块铁色的冰块,正在将身边的一切,全部都冻结。
宁采臣脸上的笑,僵住了。他望着上官冰浅,忽然之间,眼前就飘过了许多关于记忆的碎片,想起那个一心只想赚钱,内心无欲无求的年轻女子……可是,时光不会再来,曾经存在记忆里的某些碎片,也始终是碎片,即便再勉强拼凑,也只能得到一副残骸。
庄聪年少,早已是一副沉不住气来的样子。只是,面前人多,又因为上官冰浅身份特殊,所以,他虽然气极,恨极,却始终抿紧着唇,一言不发。
看到大家个个是这种表情,不明真相的八副将面面相觑,然后,齐齐告辞……
明显地觉得气氛有异,再看看三个男人如出一辙的愤慨上官冰浅的心一沉,脸上的笑,也凝住了。
脸上的无限娇羞褪去,那个心思旖旎的年轻元帅正了正身子,勉强忍受着虚弱带来的晕眩,苍白着脸,再问了一句:“冷昊呢……”
冷昊呢……
那个发誓要用一生守护她的男子,却为何不在她的身边?为什么,她身在帅营,那个人,却不知所踪?可是,这些人留难他了么?
再一想起冷昊若送她回营可能遭遇到的非议,上官冰浅的脸沉了下来:“是谁,把他拦下了……”
是谁,是谁把他拦下了,不让他走到自己的身边来?
三个男子三缄其口,沉默得反常,上官冰浅心里一急,就要翻身下床,然而,极度虚弱的身体,刚刚起身,又开始晕眩,所以,已经连续四日不饮不食的她,只觉得头一软,就要向地下栽去。
一只手,快速地伸了过去,接住了上官冰浅即将倒下去的身子。然后,又小心地将她扶回床上,上官冰浅冷然抬头,却只触到一双几乎结冰的蓝眸。
她怒极,用手一甩:“不劳三王爷费心……”是啊,她的事,什么时候轮到这个冷心的王爷操心了?要知道,在当初的当初,若是他会这样对她,那么,他们之间,何苦会有今日这种局面……
黄金有价,恨无价——而今的他,是在妄想用自己的怜悯,挽回什么吗?
安洛辰的眸子,再一次地凝了一下,唇也抿得更紧。然而,下一秒钟,他却好脾气地坐回原先的位置,脸色,也稍微缓了一缓。
看到上官冰浅竟然令安洛夜当众下不了台,宁采臣的神色也是凝了一凝。他跨前半步,想要说什么,可是,一触到上官冰浅一脸的执着,他口里的话,却默然地咽了下去,刚刚跨出去的脚,也一分一分地收了回来……
这女子,终究在向着和他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他自然在他冷月的帅营之中啊……”这一次,最沉不住气的,则是少年的庄聪,他望着自己的主子,神色悲愤填膺,冷冷地说道:“是他吧……是他派人将你掳去,然后贼喊捉贼的,是不是?”
“当然冷殒……”
是啊,她曾经亲身经历,所以知道,是二皇子冷殒自作主张地掳去了她,用她来胁迫冷昊。而正是冷昊,将自己从那可怕的冰窟里救起的啊……
而且,她依稀地记得,冷昊身中剧毒……
上官冰浅的宇眉之间,蓦地浮上了一抹焦急——那个固执的人,不知道,身上的毒可解去了么?他的身体,现今又会如何呢?
那个人啊,总是那样的独断专行,那样的不会爱惜自己,明明身中剧毒,却还一直地带着她,狂奔疾驰……
一念起,上官冰浅的心,更加的焦急起来。她用手一掀被子,就要再一次跳下床来:“你们都不告诉我,我去找他……”
看到上官冰浅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少年庄聪的脸,更加地沉了下来,阴沉欲滴。他正要开口,却被安洛夜止住了。
一向冷漠威严的安洛夜,此时,阴沉着脸,就在众人的面前竖起手掌,阻止庄聪再一次说下去,然后,转过头来,对着上官冰浅温和地说道:“好了,冷昊是在军营,可是,杨元帅,你现在也回来了,我们是否要讨论一下,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了……”
“……”上官冰浅抬头,望着安洛夜,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要知道,冷昊因她求和,而今不是应该要谈一下怎么接洽的事宜吗?上官冰浅的疑惑,相当的明显,而更显然的,安洛夜也料到了。于是,他忽然笑了起来,摇头:
“不是的……”
先后的雪光,被隔绝在外,火盆里的炭,是新换好的。温暖随着炭火的燃烧送遍帐内的每一个角落,微红的火焰,轻轻地映着安洛夜的脸,也照着他略微浅淡的笑。抬首之间,上官冰浅这才发现,原来,平日不苟言笑的安洛夜,此时笑了出来,却是如此的璀璨夺目。他就站在上官冰浅的面前,望着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