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无数和前尘往事,回想起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元帅,想起她曾经的执着和放弃,安洛夜的心,不由 地又痛了一下。要知道,难令这个女子如今的这副样子,他也是有着间接的责任的,只愿自己的这一孤注一掷,能帮得了她……
而安洛夜的话,还有上官冰浅的表情,落在安炎和安洛辰的心里,就又是一番注解了。
要知道,上官冰浅秉性遇强愈强,从来不输过任何人,这是安炎和安洛辰都心照不宣的事实。可是,而今坐下两个下首的年轻元帅,淡漠如秋后落红,沉默如绝顶之冰,就如此时,她虽然就坐在你的身边,可是,却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的、淡漠的、沉重得仿佛磬石压在心口的感觉——这并不是一国之帅应该有的风度,也不是那个曾经嚣张得只看得到天的年轻的嚣张少年,杨棵有的态度。
抑或,她究竟是受到了怎样的威胁,他才会如此的心如死灰,如此的任暧安洛夜为所欲为呢?
她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安洛夜的手里?还是,她被安洛夜,用一种不为人知的方法,控制了……
整个宴席之上,四个人,怀着四种不同的心事,到了最后,寒暄变成负累,烈酒变得无味。那样的味同嚼蜡的感觉,使四人的眸光流连之间,都带着一种不能言传,只能意会的微妙感觉。
就好象是繁花落尽,夏炎冬冷,他的脚步,就在你的身边,可是我们却总是无法预测,他的话题,会在哪一分,哪一秒,落到你的耳里一样。
堂上的歌舞,换了一茬又一茬,然而,不论是轻歌,还是曼舞,都无法令这些各怀心事的人提起半点的兴趣。
浓郁的民族风情,那些在塞外长盛不衰的豪放歌曲,看得众人都是索然无味。看到时机差不多了,一直垂着眸子的安洛夜终于抬起头来。他的手,伸在桌边,暗中地做了一个动作,然后,隐在黑暗中的人,轻轻对点了点头。一个无法为外人知道的默契,就此形成。
曲声扬,歌声停,整个空间之中,忽然就响起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清越曲调。安炎和安洛夜都是长年浸yin此道的人,此时,乍一听到如此特别的乐曲,登时全部都应声抬头。
铺着红色地毯上的小小舞台之上,空无一人。然而,随着音乐声慢慢变得清越,嘹亮,一行身穿着月白色舞衣的女子,终于轻掀帘,举轻步,轻舞而出。
那歌,则是在人后响起的,仿佛是醉月的聆听,仿佛是轻风的舒缓,只一句开,就将在场的人们,带入了无边的月境之中。
而那个年轻的女声,纯净,纯洁,仿佛是月之精魂,正将一段流淌在月下的情愫,在众人的面前,慢慢地铺展开来。
可是,那个声音乍一响起,安洛辰,安炎,包括上官冰浅的脸色,却都蓦地变了……
那是一首三人都曾经都听过的歌,那甚至是上官冰浅曾经在兰馨阁里唱过的[荷塘月色]……
三人齐齐抬着,只看到一个面蒙轻纱的女子,正染一身的云淡风轻,踏歌而来。明亮的灯光,洒满室的如水光芒。那样的几乎是带着淡然温和的光晕,斜斜地映射在她的脸上,露出了她光洁如满月的额头,那灯光,也照着她白色的裙纱,无风而动。
而她姿态优雅,气质高洁,那样轻盈的移动,更象是在云端飘渺的白云一般,与世隔绝。曼妙得如同冰落泉水的歌声,从她的甜润的喉间逸出,带着近乎温暖的吟诵,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近乎蛊惑人心的诱惑。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那个女子,轻舞淡歌,浅吟淡唱,宛若三月的明庶风,无声而来,遗世而独立……
歌有余韵,绕梁三日。
不知道是因为歌喉动人,抑或是美色当前,总之,自从看到那个有着绝世容光的女子乍一出现在眼前,安炎和安洛辰两兄弟的脸色,都是轻轻地变了一变。下一刻,他们面面相觑,神色都不由地一凝。因为,他们认出来了,这对舞当歌的女子,就是他们那一晚,在红袖楼里踏歌而来的白裙女子。
人未变,歌未变,变的,只是诚,变的,只是人心。
如果说,他们没有记错的话,那一晚,这个女子,曾经当街痛斥自己的哥哥,不愿意成全自己的爱情。而那个所谓的“哥哥”,很可能就是眼前的年轻元帅,杨俊……
安炎和安洛辰勉强地抑制着心内的各种情绪,此时,不约而同地抬首,只看到上官冰浅原本苍白无色的脸,正因为激动和愤慨,而隐隐的发青。
一首荷塘月色,被这女子,完美地演唱出来,真的是悦耳动听,余间绕梁。上官冰浅相信,那样的好听的嗓音,那样的倾情的颂唱,即便是二十一世纪的当红明星,都会自愧不如。可是,这歌,貌似是自己先唱的吧……
真是的,见过盗版的,还没有见过如此明目张胆地盗版的……
手上官冰浅的手,握紧又再握紧。那个可恶的人,究竟还知道她多少东西,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那个女子,轻轻地舞着,然而,她的眼里,却仿佛只有安洛夜一人,而那缓缓流淌的歌儿,更仿佛是她欲说还休的情愫……
安炎和安洛辰的眸光,渐渐地沉了下去,这个女子,可是将安洛夜威胁上官冰浅的最有力的筹码么……
也是啊,自幼就视做眼珠一般的幼妹,却喜欢上了自己的对头,面且,对方还是一个绝对给不了她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