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是嘉文帝御笔赐下来的,一正一侧,正妃是宁北候府的大姑娘林淑仪,侧妃则是翰林院苏大学士的次孙女苏若兰。
穆明舒细细想得一回,竟然想不起这两个姑娘到底如何模样,是否在何处见过。
却突然思起一事便问云姑:“睿王如今也有二十了罢,怎的今年才定下正妃与侧妃?“
在大都朝,男子二十岁尚未娶亲的并不算稀奇,似赵弈彴那般也是到了二十岁才娶亲,可在那之前穆明舒同赵弈彴是早早就定了亲的,算是迁就穆明舒这才到二十岁才成的亲。
可赵奕衡同赵弈彴却又是不一样的,赵奕衡是没有定亲的。
云姑神色奇怪的看了穆明舒一眼,淡淡的道:“先皇后在世时是同他订了一门亲事的,两年前六礼都走完了,吉日也挑好了,只能时日一到便拜堂成亲,结果人家姑娘叫他克死了。“
“克死了?“穆明舒讶然,坐直了身儿问到:“怎的克死的?“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穆明舒都不了解赵奕衡。
前世她的心里满满当当的都只有赵弈彴,知道那关于赵奕衡的事不过是听得传言多了才晓得。而这一世她的心里又被复仇以及穆家人塞得满满的,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人。
赵奕衡对她而言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她自来也没那个心思去打听他的事。
如今听得他还曾订过亲,克死了人家姑娘,饶是有几分好奇的。
云姑意味深长的看了穆明舒一眼,道:“外出踏青时叫马给踏了,踩断了脖子,当场就咽了气。“
云姑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情感,偏偏穆明舒听她这般说都能想象出当时惨烈的情景,冷不丁的打个冷颤。
这般死法,穆明舒自是不相信那姑娘是叫赵奕衡克死的,倘若真个是他克妻,那姑娘只怕订了亲就死了罢。
便问:“他是得罪了什么人?连累了那个姑娘?不然好端端的订亲那般久,偏偏快成亲了才叫马给踩死了。“
这回云姑的眼神更加高深莫测了,面上却依旧无甚表情:“这个你就莫理了,也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掺合的事。“
穆明舒丧气,调皮的吐吐舌头没说话,心里头却莫名的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待回头就将那柄新制的白玉骨折扇仔仔细细的收了起来,原先还想着到底是自个的错,赵奕衡发发脾气也正常,待几时再见到他的时候亲自交给他,再说几句好话,便是有天大的气也消了吧。
只是自个到底是姑娘家,如今他亲事也已经定下来,日后便越发不能见面了,欠他的也只待有机会再还了。
然而那柄折扇才收了没几天,便又见到赵奕衡了。
玉和长公主要去弘法寺还愿,杨清河跟随,又觉得礼佛无趣,便叫上穆明舒。
穆明舒对玉和长公主的印象不是非常好,是以并不想去,倒是刘氏听闻杨清河遥了穆明舒去弘法寺,还特特叫曾妈妈来说一回。
“夫人说,姑娘倘若要去弘法寺的话,还望姑娘同夫人还个愿。”
刘氏正月在弘法寺许了愿,四月诊出喜脉,倘若不是因着自个有孕在身,她早就想去弘法寺还愿了,如今叫穆明舒同她先还一回,待生产之后,自是还要亲自去一趟的。
穆明舒是晓得刘氏心思的,闻言不好推拒,便点头应好,回头便写了信同杨清河说:“五月二十二,我同你一块去。”
待到五月二十二那日,穆府的马车才将将出了城门,便迎来了不速之客。
穆明舒望着这个大半个月不见的赵奕衡,心下居然有些欢喜,面上却依旧无甚表情。
赵奕衡依旧着一袭月白交领直缀,玉冠束发,腰间挂一柄雕花紫檀木梳,凤眸微挑,唇瓣微抿,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我有事要同你说。”
穆明舒极少见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当真以为有甚个大事,便支开问夏:“你先出去,我同睿王殿下有正经事说。”
问夏低声应:“是。”
微微抬眸瞧了瞧赵奕衡眼角眉稍的隐藏的笑意,只觉得怎么也同那正经事联系不上。
待问夏下了车,穆明舒这才不带一丝情绪的问道:“敢问王爷,半路拦截,究竟所谓何事?”
赵奕衡哪里是有正经事,他不过是憋不住了,想要见见穆明舒。听得那日送去睿王府的白玉骨折扇是她亲手做的,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加上赐婚之事,又怕她为着这事心里疙瘩。所以这才越发坐不住了。不等夜里翻墙便半路截了马车。
他凑上前去,一把将穆明舒搂进怀里:“娘子,为夫想你了。”
穆明舒心里有一丝别样的情感,却又一把推开赵奕衡,全身上下透着火气,话儿也说得酸溜溜的:“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还望殿下自重才是,此番还请您下车,莫要辱了小女子的清白。”
赵奕衡面上的笑意越发盛,却还故作姿态的说:“瞧娘子说的,为夫哪里要同娘子说甚个男女授受不亲这等劳什子东西。”
穆明舒气结,这话也不知道是从谁口中说出来的,只拿眼瞪他,语气十分不善:“滚滚滚,别总没个正形,特特辱我清白,叫人听见岂不是平白叫人把我当做第二个沈初瑶。”
语气虽不善可话里话外都是她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醋酸。
赵奕衡心中偷着乐,面色却一肃,一本正经的说:“那沈初瑶是个什么东西,怎能拿来同娘子相比。”
又软下身来同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