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亥时一过,胡振邦便与沐寒衣悄悄出了门,往白日里探得的密库方向而去。
是夜并无月光,只能借着远处宫中屋檐下的灯笼微光行路,那一座黑黝黝的密库被灌木与假山包围在中央,二人悄然迫近假山,想是入夜后防卫有所松懈,二人这次并未遇着侍卫从假山后走出巡查。
那座假山方圆足有半里之大,怪石嶙峋,洞孔极多,山体内有如迷宫一般,二人一前一后走入,慢慢爬上山腰以上,伏身在假山的一块大石之后,过假山洞孔,恰好可以瞧见密库全貌,只见密库前共有两支铁甲侍卫队在来回巡逻,一支队伍有六名,一共十二名。两队伍分别按顺、逆两个方向行走巡逻。那密库大门紧闭,门上并无上锁之处,也不知是如何打开进入的。
二人低声商量了一下,决计多等上一段时间,看看是否会有人出入,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仍不见有人出入密库,却看出了那两支巡逻队伍行进规律,原来两支队伍绕分别绕密库一周大约需要花费从一数到五十的时间,两队在面对假山时相遇一次后,下一次相遇便在屋后,到两队再次出现在假山正对时,又需要从一数到五十,若是能在这段时间迅速打开大门进入密库,那便成功了一半。
胡振邦估摸了一下,对沐寒衣道:“从我们这里到密库大门,大概从一数到二十五,留下开大门的时间,便只有剩余数二十五的时间了。若无十分把握,实是不能轻举妄动,若是一旦被人发现,日后必会派更多守卫加紧戒严,到时再想要取走这书,就难上加难了。”
沐寒衣道:“大哥说的极是,若以我二人之力,要打倒这十二个侍卫绝非难事,只怕这附近不远处还有侍卫营,另外这密库之内,是否还有守卫亦无从得知,若是有一人张口喊叫,惊动了宫中其他侍卫,这便等于是给他们报讯要加紧防范了,因此还是小心为好。”
二人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法子,从亥时直守到子时,终于见那两队侍卫在大门口处交汇停了下来,带头两名队长模样的侍卫说了几句话,两队人都在门外原地坐下歇息。
沐寒衣道:“不知他们这样要歇息多久。”
胡振邦正要说话,忽地止住,向沐寒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脚底下,示意有人来了。
沐寒衣凝神细听,果然来人轻功十分了得,人已在十步以内才被发现,若非胡振邦内力了得,恐怕此人要到五步以内才会被自己听到,二人小心摒住呼吸,掩在石块之后向下望去,只见一个黑影,瘦瘦长长,便立于二人下方一丈不到的地方,亦在向密库方向张望。
这一看之下两人俱是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原来不必看到面目,光看此人身形便知其正是吐蕃第一国师松赞普。
胡振邦与沐寒衣心知他内力了得,不敢说话,只以眼神示意,静观其变。两人俱都希望他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坏了大事。偏偏愈是担心的事愈会发生,只见松赞普从怀中抓了一块黑布,将面蒙了。
胡、沐二人心道:“此举岂非掩耳盗铃么,你便是蒙了面,人家看这身形,也知是你了,再说冲着这《武经总要》而来的,除了你还会有谁?”
此刻守卫密库的侍卫俱都在大门口集结小憇,正是对向着假山方向,若是此刻松赞普突然向下冲去,哪怕他轻功再了得,速度再迅疾,恐怕不待冲到近前,这些侍卫早就发现了大叫起来。
正替松赞普盘算着,却见松赞普将身一短,竟凭空矮了一半身高。胡振邦一惊,暗道:“这松赞普竟会缩骨之功,据说这缩骨之功需得自幼年时期开始练骨,从五岁开始便将手足和脊柱一起向后反弓,用绳索捆成一个圆球状,挂在空中,每日数个时辰,坚持三年始成,又需要将身体骨骼各处关节处扭成脱臼,再接上,反复如此,两年之后,方得以控制自如,虽然前后五年便得以练成,但这项工夫练习起来异常痛苦,武林中极少有人肯练。想不到这吐蕃人竟会这门功夫,实是意想不到。”
那沐寒衣也想到爹爹曾跟自己说起过,他在大宋国走访各地武林宗派之时,曾与武当派的五松道长有过一面之缘,说那五松道长喜欢骑着毛驴去各处云游,一日他身体蜷缩在毛驴上,便似一个五、六岁的小儿,走在川西大峡谷时遇上了一群盗匪,当先的盗匪欺他个子小巧,便想要打劫,不料他翻身下地之后,整个人骨架舒展开来,瞬间变得身材高大,足足比对方高出两个头,吓得那盗匪转头便逃。她听过之后,也只当是爹爹夸大其辞,不曾想到今日竟当真看到松赞普施展的这身功夫,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二人正猜测间,只见松赞普一步一步竟悄无声息地向密功大门而去,因他身形变得极其矮小,轻功极其了得,加之时近丑时,众侍卫正自犯困,哪里会料到有人接近身前,待得几名警觉的侍卫发现之时,只见眼前之人瞬间暴涨,形如鬼魅,吓得魂飞魄散,来不及拔刀,便被这黑影快如闪电般的一掌击中,登时毙命,其余侍卫正在打盹间,忽被声响惊醒,还未待回过神来,又被松赞普使出“旋风连环掌”一一击毙。
胡振邦与沐寒衣见松赞普这一下兔起鹘落,瞬间将十二名侍卫击毙,下手干净利落,不觉大为惊叹,只见那松赞普四顾无人,径往密库大门奔去。二人连忙盯牢了细看,只见松赞普伸双掌去推那大门,那门却纹丝不动,显见这密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