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草原的阴雨连绵,此刻长安还是多云的天气。
文子监的宿舍处。
许云深出门前种下的黄瓜幼苗已经爬上了事先搭好的杆,开出了黄色的小花。其他蔬菜长势也很喜人。
这自然赖于其他人的照顾,光其自然生长是不够的。平常是朱二在照顾,李青竹时不时会来一趟,顺便也帮帮忙。不过让她奇怪的是,每回她来,朱二都会躲着他。这个傻姑娘是有些后知后觉的。
“朱二,公羊和陈语呢?”许云深一进门,就看到朱二在护理他遗留下的菜苗,有些开心,询问道。
朱二闻言起身,欣喜道:“许兄你回来了啊……公羊昨晚就有事出去,彻夜未归。大概中午会回来,也就是过一会。陈语……”他想到了什么,黝黑的小脸有些纠结,“陈语他有些事出去了,这段时间他经常出去,也不说去哪。”
许云深点点头,让玉中歌先回屋。自己则屁颠屁颠地蹲到菜地边,看着嫩绿的菜苗,充满生机,越看越欢喜。
“诶,那明呢?在屋里看书么?”许云深朗声道。
“他……这个等他们回来再说吧,我找人去喊他们。”朱二脸黑红黑红的,似是有些愧色。
许云深眉头一皱,觉得事请没那么简单。
片刻后,院子里的石桌边坐着陈语,公羊珉,朱二,而许云深和玉中歌站在一旁。
“你是说,明,走失了?”许云深神色平静,沉声道。
几人羞愧地低下头。
陈语组织了会语言,解释道:“云深兄……实在抱歉。我真傻,真的。”他抬起他带着愧疚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在穷乡僻壤会有拐卖孩子的人,我不知道长安也有。我一大清早就带着他去街上溜达玩,突然有人喊我,我就让他在原地等我一会。他是很听人话的。我完事回来的时候,不远处叫他,他没应。到那一看,地上只留下了他正在看的一本书,没有我们的明了。”
“他是不到别家去玩的,各处一问,果然没有,我急了,派人去寻,找了一整天。找到天心湖边,只得了人贩子给他换下的一身衣服。大家都说,糟了,被人贩子拐走卖了,再找,只找到拐卖他的人。明已经被不知道转多少手带走了……”他接着泪眼朦胧,说不出成句的话来,看起来极为悲伤。
许云深不为所动,道:“你说好会照顾好他的。”
陈语抬起头:“是人贩子……”
“但是你没有。”许云深冷冷道。
陈语低下头。
公羊珉勉强笑了下,解围道:“云深,你看,陈语也不是故意的,都是万恶的人贩子……”
“那为什么要放他在人流量那么大的街头独处?”是玉中歌开口询问了,她也很喜欢明这个很懂事又可爱的小孩。
陈语一时间没有说花。
正值夏天,蝉嘶啦嘶啦地叫着,大大的太阳在众人头上挂着。
其他人还好,就公羊珉有点遭不住了。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偷偷看一眼许云深,见其正看过来,赶忙低头。
许云深叹了口气,道:“算了,大家先回屋吧,我和小玉商量下该怎么去找。”
陈语低头向外走去。
朱二回屋。
公羊珉起来拍了下许云深的肩膀,低声道:“虽然我家族也不是很厉害,但是要帮忙的话,我还是能调动一些力量的。”
许云深点点头。
屋内。
“云深,陈语好像有些不对劲。”玉中歌在运气清扫屋内的积灰。
许云深在那里踱步,闻言点点头:“原本的他不是这样的,有时候纵然伤感,也不会露出这番神情,说那么多话。聪明人反被聪明误,这般做作,过犹不及了。其中必定有隐情。难不成……”许云深想起他刚接回明时,洛一白对他说的话:“这其中涉及了多方势力的博弈”。
“难不成什么?”玉中歌并指运气,三两下就清除的差不多,将灰尘送到外面的土地上。
“可能是明的身份败露了,被陈语察觉,然后被他藏起来了。”许云深作出自己的推断。
玉中歌好奇,道:“什么身份?云深你还没和我提及过。”
“明好像……是什么地下蛮族组织的少主的?”许云深调动他少的可怜的脑细胞,拼命翻取记忆,有些不确定。
玉中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那还真有可能,可能他需要那个组织的力量帮助,所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不……”许云深摸了摸头,“那个组织好像被灭完了,就剩个少主了。”
“那他图个啥?还与你过不去,这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玉中歌不解,“而且恶了你也没什么好处啊,云深你和我的表面实力摆在那。唉,可怜的明……本来身世就曲折,还要遭受如此痛苦。”念此她对陈语的好感度疯狂减一,甚至将其划为了小人的行列。
任二人脑洞再开,也是万万想不到,一向聪明的皇子陈语,竟是因为很幼稚的理由,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的。
此刻陈语已经跑到了自己的单独住处,狠狠地灌了一大杯茶,想起许云深的表情,心中微微有些畅快。
喝了两口,他沉默了,有些发怔,猛地站起来,道:“我是傻吗!竟因嫉妒放任一个小孩被拐卖!这十几年的圣贤书都枉读了!”他有些悲戚,“难道我的本质……只是个小人吗?”
嫉妒,他嫉妒一直对他不假辞色的陆君陶与许云深有说有笑。情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