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对未来生活都有着美好的憧憬。邓二丫所有的憧憬里都有秋生一份。她就想不到没有的秋生的日子怎么过。邓二丫没觉得这就是爱,这是一种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事。
邓二丫的修真境界比吴烟差很多,但仅凭武功却比吴烟高。邓二丫丝毫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有秋生保护,哪怕一点武功都不会也没关系。
除了邓二丫,还有李秋兰。李秋兰也与邓二丫差不多,张秋生就是她们的一部分。李秋兰也没考虑爱不爱的事,反正这辈子肯定是与秋生在一起了。高修为怎么了,在世之仙怎么了,对于爱的问题照样看得这么简单。
什么事都要历练,或者说要淬炼。在世之仙也不是万能的,没有历练照样不懂。
张秋生自己发明的斩情丝之法在这些少女面前能坚持下去吗?何况他身边还有二孙子之流,完全不以爱情为然,纯粹只是玩弄女性的人呢?
生活是丰富多彩的,生活是复杂的,生活是美好的,生活是直刺人心的。生活中处处是盛开的鲜花,生活中处处是淋漓的鲜血。别说在世之仙,即使是太乙金仙、天帝们也搞不清。大神通者搞不清人性,只有让天地永远隔绝。
或者说,大神通者可以隔绝天地,却搞不清人性。掐指一算,能知过去未来之事。那也只能知道事,而不通晓情。能知道因果,却不知道因因何起。
医院下夜班,张秋生骑着自行车上学。前面遇到交通管制,行人车辆一律绕道。干嘛呢,大清早有领导莅临麒林视察?
张秋生停车,伸着脖子向空荡荡的马路张望。除了交警,看不出明堂。正准备扭头绕道,一个声音在喊:“张秋生,干嘛去?”
定睛一看,认识,董昊,董市长的儿子,经常跟二孙子混一起的大公子。
张秋生说明自己是上学去,问道:“你在这儿干嘛?二孙子呢,你们不是褂子连着裤子的么,怎么落单了?”
董昊指指背后挂着农业局牌子的大楼说:“我在这儿上班呢。出来看热闹。二孙子去深圳了,跑他那批货,不是你帮他解决的么?”
什么热闹啊,搞得这么戒备森严?张秋生又调笑道:“想不到哈,董大公子居然是公务员。不错,比二孙子正规一点。”
哪有,我是不会做买卖,否则早就下海了。董昊说:“今天是高考第一天啊,这个你都不知道?主要考场沿途都实行交通管制,让参加高考的学生畅通无阻。”
哦,明白了。高考现在越来越受到全社会的重视,市民被耽误了行程都一点不抱怨。
哪有不抱怨,董昊说:“今年各学校都组织了盛大的送考生进考场的活动,这些人都是等这儿看热闹的。”
董昊想了想又说:“这事不是你亲自组织的么,怎么这就忘了?”
我哪有什么组织,张秋生说:“我是趁火打劫,弄几个小钱花花。”
张秋生与董昊站马路牙子上说话,一边等着看热闹。
热闹马上就来了。远远地就听到音乐声。凭张秋生的音乐素养,可以听出这是支铜管乐队。一支小号,一支圆号,一支长号,一支黑管,一张小军鼓。音乐低沉、哀伤,凄惨惨,悲切切。
这是送考生进考场?有奏哀乐送考生的么?是什么大人物死了,需要如此排场的送葬?张秋生望望董昊,希望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董昊也一脸茫然,踮着脚伸长脖子朝前面看。
不用伸脖子看了,送葬的队伍已经转过街角过来了。前面一辆双排座轻卡,后面两辆敞篷大货车。轻卡前面顶着死者遗像,车厢里坐着的是乐队。后面大货车上坐的都是死者家属。车队缓慢地前行,大把的纸钱迎空抛撒。
盛夏的清晨,太阳已升得老高。不知躲在哪儿的知了正拼命地叫道:“吱儿——吱儿——”,和着轻一声重一声的哀乐,形成一曲奇异的交响曲。
看着遗像,这死者张秋生认识。就是春天时诊断出脑袋里长了瘤子的壮汉。想不到这么快就死了。张秋生正想发表点感慨,蓝四清来了。
蓝四清既无悲悯之心,对死者又毫不同情,他说:“这傻-逼自己将自己作死了。这人一生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无论什么人,只要沾上他边,要不刮人家点东西他就觉得自己吃亏了。
哎,秋生,你断出他脑袋里有包包,是吧?后来去照片子,要不是真的有包,他不讹你一层皮就不算本事。
就这样他还不服,说你们医院的机器不好是水货,拍得片子不准。跑到申洋去拍,结果还是有包包。
按道理应当回来找你开刀吧?可是他觉得麒林的医生技术不行,不仅是你技术不行,所有的医生他都觉得不行,非得在申洋开。硬是在申洋等了两个月才排上队,结果死在手术台上。
然后他家里人与徒弟就在申洋医院吵啊闹啊,把个尸首放火葬场也不烧,就一直不断地吵。后来不知医院陪了多少钱,他们才算罢休。骨灰盒带回来,现在才想起要去安葬。”
这种人该不该同情呢?张秋生想不出道理来。只感觉社会太复杂,很多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清。也不是他这样的草民能管得了,即使同情他又能怎么着?他人反正已经死了。
即使不是草民,是大官,大到玉皇大帝那么大,人要死他也管不着。张秋生怀疑,所谓的天道阻隔,是仙界的那些大神管不了人世间的这些事,所以干脆来个一刀两断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