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宴设于鸿恩殿,除了百官文武勋贵外戚,后宫嫔妃,列国使节,安泰侯、轩亭侯、太子府,甚至卤侯悉数受邀出席。
最不爽的当属西寰,她绝没想到才三年过去,当年市井中的一个游医,如今一跃成为咸王为之仪仗的重臣肱骨,更不会想到是当年那个被她玩弄于鼓掌的歧国质子。
席上当属轩亭侯一家最受注目,躺着竟也能绑上乘龙快婿福禄三代,天下没有比轩亭侯更走运,更幸福的一家。
宴席上咸王挽着百里燕到处走动,将满朝文武,尤其是姜氏的勋戚逐一介绍认识,既彰显了咸王礼贤下士,同时向内部利益集团发出明确的政治信号,今天起,百里燕就是你们中的一分子,没有他,你们和寡人早成了孤家寡人,要给面子,否则便是不给寡人面子。
庆功宴持续至天黑,百里燕喝了不少酒,索性肝脏解毒酶甚强,喝了不少倒也没醉,咸王喝的烂醉,被嫔妃宫女抬着送回的后宫。
散席后,赵逊大醉,在禁军兵士搀扶下正要上车,百里燕径自寻到车马场:
“赵帅!”
赵逊有些醉意,回头看了眼,平和说道:
“哦,是魏贤呐……”
“谢赵帅栽培之恩,魏贤没齿难忘,请受魏贤一拜!”
百里燕深躬大礼,赵逊却是很平静:
“你已身为上大夫,如此拜我又成何体统。”
“若无赵帅之恩,魏贤焉能有今日,赵帅当受之。”
赵逊拍着百里燕肩,语重心长道:
“呵呵,我赵逊门下两个人门,今都已出仕,尤以你最为大王器重,本帅甚慰啊。你我今后同朝为官,要多思国事为大王分忧,切不可朝三暮四而误事,你可要牢记。”
“魏贤谨记,终身不忘赵帅教诲。”
“好了,本帅明日还要赶回永兴城,你好生在朝内为官,不要辜负大王,辜负本帅的一番苦心。”
言毕,赵逊坐进马车,粼粼的车声中消失在王宫的驰道上。
夜里,百里燕被安排住进眷心阁独立小院,刚进内宅,便是见到内宅寝室点着烛火,隐约有两个女子身影。
“是你们!”
推开房门,只见是春柔、春芳衣着华丽,静候在床榻旁。
“将军。”
二女异口同声行了一礼,百里燕关上门松下腰带,二女忙是上前替他宽衣。
“是大王派人接你们的?”
“嗯,十天前大王派人接我姐们儿人进宫。”春柔小心说道。
“今后有了府宅,你们就安心住在府里,免得兵荒马乱横生枝节。”
“将军如今功成名就,也是春柔和妹妹的福分,哪里敢奢求将军怜爱。”
“呵呵,瞧你们,我才走几日,你们又像个老鼠一样,我能吃了你们。”
将春柔、春芳揽入怀中,吹灭了烛火,百里燕尽情享受着肌肤碰撞来来的激情与快感。
次日又是日上三竿,用过咸王送来的御膳,一个宦官引百里燕前往百灵园,咸王昨晚大醉,起的却是很早,脸上也不见大醉未醒的酒红。
“臣魏贤,参见大王。”
咸王笑吟吟看着,下刻示意说:
“随寡人走走吧。”
“诺!”
咸王撇下宦官宫女,只带二十名禁军随行在身后十步,咸王边走边道:
“魏将军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臣明白,故而臣草拟了方略,正想择空起草方略呈给大王。”
“昨晚竟还能想着国事,未将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咸王窃笑道,心中想着昨晚的情形。
“大王高台臣了,是臣最近之所思所想,绝不是淫浮随笔。”
“寡人今日召你前来,正是为我寡人谋强。魏将军以为,寡人的咸国当今可否在列强之间谋得一席地位。”
“这就要看大王是谋国富民强,还是国强民富,还是国富强,而民兴盛。”
“何意?”
“所谓国富民强,是国库富而民依国库而强,实则民弱,而非真正国强。若图国强民富,必先有国本为依仗,民力为根基,方能国强民富。
而今咸国山河破碎,民生凋敝,前者可行,但没有三十年难以重振,而后者难行,不可而为之。末将以为,就当下而言,可先图国富,而后图强,最后再富万民,如此咸国可强也。”
“寡人为何觉得,国强国富与国富民强、国强民富并无差异,似乃两策合谋之道。”
“大王所言既是,咸国之根本问题是元气大伤,按常理,国本动摇伤及根基,上上之策是削税赋养民生而滋民力,但前提是必须有时间,至少二十年,方能恢复元气,五十年才能图强,而咸国没有时间。
故而只能先充实国库,后再强国,最后富民。但充实国库不能以剥削盘剥百姓为手段,只能开源节流另辟蹊径。而臣以为,万法之中首推百工匠术与教化。”
“他人皆主张以德孝王法强国,为何魏将军推百工匠术与教化强国?”
“百工匠术与治国一脉相承,若无百工,天下便无农工商兵,甚至连大王居所都没有。如纺纱所需纺纱机需工匠、织女,纺布亦是如此,兵甲器械更是如此。
但凡万世间一切之周转更迭,皆需百工匠术,金银铜钱、粮草辎重亦是如此。而教化并非皆是腐儒空谈误国之道,而是重实学,昌革新,广而普之,使人人皆能之,而非寡民所能之。
臣自效命以来,所见之兵士武将,目不识丁者比比皆是,若是仅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