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良跟贾瑞私交不错,也了解贾瑞的本事。
贾瑞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也不敢这样挑战国子监。
他本来想给双方调解一下,低调处理这场纠纷,双方别撕破脸皮。
现在一见到高进达也是这样一副傲慢的态度,心思就变了。
他现在也很希望贾瑞能够赢,让国子监斯文扫地,在整个神京城丢脸。
“东城能把贵监如何,我不知道。不过,大人知道东城兵马司指挥使是何人么?”
“哼,一个小小的七品指挥使,我还懒得去关注。”
好吧,这恐怕就是你自己作死了。
“我就告诉大人吧,他就是贾瑞贾天祥。今年的新科进士,荣国府和宁国府贾家的人,如今还主持贤德妃省亲别墅的事情。”
“文昌星君句读法,文昌星君数字,那首《木兰词》,就是他的作品。”
“哼,便是新科进士,几个丫鬟还敢向我国子监的算术监生挑战?咦?你说什么?《木兰词》是他写的?”
高进达突然醒悟过来。
“不错,就是他,人称文昌星君的弟子。”
“世上哪里来的文昌星君弟子?怕是沽名钓誉,招摇撞骗之辈吧?”
武主簿不屑道。
“各位大人,此事已经轰动全城,比试那天,定会有许多人来观战,届时我们南城兵马司会来维持秩序,告辞。”
说完,裘良和卫若兰就离开了敬一亭。
到了大门口,还有很多监生们,围在挑战书前面,愤怒地指责东城兵马司。
听他们的论调,大多是东城兵马司竟敢瞧不起国子监,这一回国子监一定要给狂妄之徒一个教训之类的话。
至于国子监是否欠人家钱,是否应该还钱,则没有人提起。
“若兰,我此刻才明白,贾瑞为何会这样做了。不这样做,国子监真的不会还钱啊。”
“那个武主簿也就罢了,就连祭酒大人都是如此,着实有些令人可悲。我倒是很希望贾瑞能赢了他们呢。”
“唉,贾瑞虽然有些才干,但这里毕竟是国子监,藏龙卧虎,贾瑞赢?我看没有可能。”
“嘿嘿,那可不一定。不过,即使贾瑞输了,他也没什么可在乎的。即使国子监赢了,人们也觉得应该的。”
“无论是输是赢,这回国子监都丢脸了。”
“我倒是希望国子监能赢。”
卫若兰说道。
“这是为何?”
“如今衙门欠商家的钱,几乎到处都有。贾瑞那里,只有一个东四牌楼,市场也不算太大。”
“咱们这里的崇文门和大栅栏,可是京城的闹市,商家更多。”
“若是贾瑞赢了,这些商家受到鼓舞,也上吊、投河、跳井的逼咱们帮他们要账,咱们怎么办?”
裘良猛然惊醒。
是啊,如果真的如此,那可就是南城的噩梦啊。
就凭自己南城兵马司的本事,哪里有那个本事去给他们讨债?
“这个……,其实也不用着急。贾瑞想讨债,也没那么容易。”
“国子监这一关,他就很难过得去。便是过去了,巡捕营、京营、顺天府那里,哪一家是好对付的?”
“只要贾瑞败了,那些商家就不会找咱们。”
“但愿如此。不过贾瑞机智百出,这段时日你不在家,不知道详情,这个家伙确实很有些本事,不服不行。”
“便是他有本事,就凭他一个人,唉,算了,如今这时局,不好啊。”
“西北那边时局如何?”
“别提了,十室九空,荒芜遍地,到处都是饥民,流民到处流窜。”
“就没有人救济流民,平定骚乱么?”
“虽然有,但是又哪里平定得过来?又有几个人会去安抚流民?”
“你不是送去了不少官员么?”
“呵呵,送去多少官员,又有什么用?一帮新科进士,吟诗作画,谈论风月还行。一没钱,二没兵,到了陌生的他乡,能做什么?”
“这一路上,我严加看管,竭力安抚笼络,还是有三个人半路弃官逃跑。便是没跑的,到了那里,能活几天都不知道呢。”
“局势已经恶化到了如此地步?”
“唉,在京城里,觉察不出来太多。到了外面才知道,比我们想想的差得多。不是一地两地,而是到处如此。”
“内乱加上边患,我觉得,咱们在京城的好日子,也未必能长久。或许将来咱们也得出去做官呢。”
“若是到江南还好,若是到了西北和北边,怕是九死一生。”
“算了,也别想那么多,走一天算一天吧。你先回去,我到贾瑞那里看看去。”
跟卫若兰分开,裘良就到了东城兵马司,见到了贾瑞。
“哎哟,裘大哥何时回来的?快快请坐。陈奎,沏茶。”
“昨天刚刚回来的,到吏部复命,又到国子监去了一趟,就到你这里来了。”
“你那个朋友马福山已经出了潼关,叫我回来告诉你一声,不用惦记他。”
“西北局势如何?”
唉,裘良长叹一声。
“哀鸿遍野,流民遍地,非下大力气,怕是难以收拾。”
“已经到了如此不堪地步?”
“不仅仅是潼关以外如此,便是潼关以内,也是风雨飘摇。我们在路上的时候,就受到了刘二成流寇的袭击,幸亏跑得快,才免于一死。”
贾瑞突然一怔。
“等等,裘大哥,你说刘二成流寇?”
“对,就是刘二成,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