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官保扇子摇动,怒气冲冲往前走。
一众家丁脚步匆忙,紧紧跟随。
“少爷,您又何必非得跟那董永一般见识。”
身为管家,自是比一般家丁多几分不俗。
一般家丁不敢说的话,自敢说。
虽然怒气冲冲,但傅官保也还真不至于将这满腔怒火,就这么撒在管家身上。
不缺吃喝玩乐的优越家境,再有母亲的疼爱,傅官保的确有许多富家公子身上,令人不喜的毛病。
但也真不至于昏聩败家到暴虐的地步。
说白了,这傅官保就是一自小被权势富贵惯坏了的主儿。
以往在家中受母亲疼爱,家丁敬畏,从无忤逆。
如今这传旨之人,虽不是皇帝的信任贴身,好歹也出自皇宫大内。
满京城的权势富贵,自不敢得罪。
可这偏远小县城的一个小小富家子,也敢在咱家面前折腾,真以为豆包不是干粮怎么着。
被一通不给任何情面的硬怼,傅官保刹那间气的血色上涌,面部一片通红。
要不是管家手疾眼快,及时拉住,估摸着傅官保手一挥,就能让一众家丁,将董永连带那传旨内侍,一通暴揍。
一个董永自算不得什么。
莫说现在的董永还是自家家丁,便是没有那一纸契约,揍也就揍了。
可那传旨内侍可是不同。
出身宫廷大内,又是奉命前来传旨,代表着皇帝的脸面。
打了这传旨内侍,就等同是打了皇帝脸面。
打了皇帝的脸,这是个什么罪过?
便是九族,也填不满这天大的罪过。
这管家跟着傅官保,虽有几分不善,也非无见识的糊涂之辈。
拦着傅官保的冲动,从某种现实意义上而言,也是为了自己的性命。
罪诛九族,谁能确保不会挂上这些家丁。
真要折腾起来,他们肯定跑不了。
傅官保虽说是主使者,实际动手的还是这群家丁。
“哼!”
“本公子说过要跟那董永计较吗?”
“本公子决定了,从今天起,奋勇读书。”
“倒要看看,这状元之名,是否还那么稳操胜券。”
受到刺激的傅官保,下了苦读追赶的决心。
“少爷,您真的不必······”
一番豪言壮语,听得管家以及一众家丁,内心一惊。
自家公子居然也能说出这番奋勇读书的言语。
下意识的反应,似是很想抬头看看,这天空日头,从何方而起。
本想继续劝慰一番,话又被吞回。
若是就此能激的少爷奋起读书,成就一番功名,自是好事儿。
唯一有点儿忧心的便是自家少爷真的能持久吗?
莫是几刻钟热度。
“都不必说了,少爷我已经决定了。”
挥手将所有家丁驱散,将满是书籍的房屋关闭。
身在富家,除了吃喝穿戴不必发愁之外,最不发愁的,自还是书籍。
贫困之家诸多艰难,方能得到的一本书。
富户之家,书籍至少能堆积半个屋子。
真有那浑厚实力,便是一些已然失传于岁月中的书籍,也是有传承的。
以前的董永,自然是贫困子弟的待遇。
家中银钱大都购书,能买的着的也不过一些平常之作。
真正的传世经典,自没有那个缘分。
虽未曾完成婚姻相应的过程,以目前情况而言,自谈不上变数。
为女儿,自当支持女婿。
银钱支持,怕是没那么容易接受。
书本支持,自是乐得不行。
能流淌在书本与知识的海洋中,是每一个合格读书人都有的渴望。
活了千年,又有七公主的底蕴,这世上诸多书籍,虽然不曾刻意收集,岁月积累下的量,也是相当可观的。
一座纯用砖瓦构建的高大藏书楼,开启的那一刻,董永便不由自主深陷了进去。
“公子,时辰不早了。”
“您该出来用餐了。”
得了吩咐,照顾董永,却一直未见董永踏出藏书楼。
既怕打扰读书安宁,又怕董永在里边出了什么意外。
便是读书,也得先把肚子填饱了。
要是真出了问题,可是吃罪不起。
无奈之下,只得惊扰。
半晌未曾得到回复,再次楼。
却见董永坐于桌案前,眼眸闭合,面色说不出苍白,额头上汗水滴答落下。
“快来人!”
“将董公子搭出去,还有快请大夫过来。”
一声呼喊,训练有素的精锐家丁立即现身。
“请大夫就不必了,我给他看看就是。”
一个家丁探手抓住了董永脉搏。
既懂得治病救人的岐黄之术,又何必委身做个没自由身的家丁。
俗话说得好,不做良相,便是良医。
能与那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上的位子挂钩,这救死扶伤,功德无量的职业,受何等尊崇,尽自可知。
既是做了家丁,自有缘故。
这其中缘故,也非他人所能想。
董永卖身葬父,这是无奈。
失了自由身,做了家丁,亦是一种无奈。
不过有时候,无奈未必不是机缘。
若无这番无奈,又岂能得非凡俗所能企及的长久寿命。
时隔十几年,在偌大张家干活的众家丁,自不仅限于当初数量。
而当初跟随入丹阳的那批人,实际上可都是跟随杨戬的草头军。
这名身怀岐黄之术的家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