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妹,曾经情深意重,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乔霏难免也会觉得心寒,若还是前世那亲情淡薄的苏家也就算了。
可重生之后乔新杰这个大哥一直关心爱护着自己,自己想要的喜欢的,他都会费尽心思地帮自己弄来,甚至比父亲还要细心呵护着她,一直到她决定嫁给沈绍隽的时候,他还总是以挑剔女婿的眼光挑着沈绍隽的刺儿。
在乔新杰的心里,她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珍贵的女子。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东西,感情更是如此,就算是亲情在金钱和权力的诱惑下也会渐渐腐化变质,而这一切还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生的,乔霏叹了口气,重又恢复了冷肃。
她得到家主令自然是一个诱因,但乔新杰身边若没有几个奸佞之徒煽风点火,他也不会转变得如此之快。
“你大哥这次真是混得不像话了。”乔星诃也面有不虞之色,她膝下无子,将哥哥的几个孩子都视如己出,却没有想到乔新杰会如此明目张胆,着实让她在戴国瑛面前十分难堪,“本来就处在危急之时,他也不看看形势,简直是胡闹。”
乔霏低头不语。
“他这么着急上火地敛财做什么?我们乔家每年在公债、专卖上揩的油水还不够厚么?他竟然连这样见不得人的生意也做,若是手头紧,做一两笔也就罢了,偏偏这么厚的一笔,你姑父昨天眼都急红了,今后他怎么看我们乔家?还会信得过我们么?……”乔星诃气得一夜难眠,想到戴国瑛昨日冲口而出的“窃国”。她心里就隐隐发寒,“这次怕是连你爸爸都要被连累了!”
“恐怕这次大哥是被人陷害的。”乔霏缓缓开口,“姑姑也知道大哥做事一向稳重,我们乔家也还没缺钱到那个地步,何至于……”
“他都承认了,怎么可能是被人陷害的?他又不是傻子!”乔星诃咬牙切齿道,“我看他这次是被鬼迷了心窍!”
“事情虽是大哥做下的,可以他的素行来看,不像是这样莽撞的人,倒像是有人唆使的。”乔霏直直地望着乔星诃,“姑姑,我们乔家正是如日中天。难保不会有人心怀妒忌,若是有人故意在大哥耳边挑唆使坏,诱着大哥犯下这错事,又立刻到姑父那儿告上一状,这打击的可就不止是大哥了。还有爸爸和姑姑你啊!”
“你说得对!这可能也不是没有!”乔星诃的脑中立刻浮现出好几位政敌的名字,也是心下一凛,乔家越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就越是有心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眼下我和你爸爸必须先把这个责任担起来,但这件事绝不能善罢甘休,幕后的指使者是谁我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谁敢在背后搞我们乔家的鬼,我定要让他后悔!”
大约是戴国瑛也觉得乔家的气焰太盛,有意打压,竟然真的免去了乔绍曾财政部长的职务,而新任的这位财政部长更是让乔绍曾吃了个哑巴亏。竟然是他的大舅子姚立德。
姚立德这个人也是留洋归来,学经济出身。为人也颇为稳重,无疑也是个镇得住场面的,与乔家不仅是亲戚,还是世交好友,戴国瑛选择了姚立德无疑也算是全了乔绍曾的脸面,这样的结果也是乔家可以勉强接受的了。
但被罢黜回家的乔绍曾始终是心中郁郁,看在乔新杰的眼里,只觉得对不起父亲,心里也是苦涩难当,只恨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冲动,若是细水长流地做些手脚,倒也不至于捅个这么大的篓子,自己也就算了,还连累了老父,自觉惭愧的他辞去了大华银行的职务,准备老老实实地办个公司,就如二弟乔新伟那般也并非没有前途。
而乔新杰身边那几个成日朝他吹耳边风的“友人”,也并不难寻,有心人稍加打听便觅出了他们的踪迹。
这几位少爷多是大家族里不得宠的,对掌权者的愤懑和怨恨比谁都厉害,乔新杰的妹妹声名远在他之上,这些吃不到葡萄的人自然要大说葡萄酸,惹得心中本就不痛快的乔新杰和乔霏隔阂越深。
不过这些只是表面现象,乔星诃也是个有手段的,自然不会轻信,细细查下去,竟然发现了姚家的身影,登时怒上心头。
她与姚家的交情并不如乔绍曾那么深厚,再寻思一番,乔家失势得利的是姚家,心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姚氏兄弟不仅和戴国瑛交好,并且早就已经是他的得力手下,若不是姚氏兄弟的关系,当初的乔绍曾也不会和戴国瑛交好,而且这些年姚氏兄弟一向唯戴国瑛的马首是瞻,表现得很是忠心,相比之下,乔绍曾在戴国瑛面前却因为这一层姻亲关系而自恃平等,有的时候甚至敢当面顶撞。
戴国瑛久居高位,和当年那个青年军官早就不可同日而语,哪里忍受得了他这样大不敬,平时面上不显,实际上却放在了心里。
姚家这一手玩的果真漂亮,乔星诃暗暗咬牙,相比之下,乔绍曾真是太过耿直,而无半点心术。
乔星诃能够查得到的事,乔霏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她早有准备,因此不像乔星诃那样愤怒。
虽然是姻亲,但在利益面前这层关系自然是脆弱不堪,有的时候乔、姚两家也携手共同抵抗外敌,有的时候也暗地争斗不休,这多少也与最后华夏联合政府的倒台不无关系,姚立德存着这点儿小心思在乔霏看来也是人之常情,并不是什么大罪过。
何况乔家如今着实太风光了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