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临安府衙,站在衙前巷内看了看头顶,沈敏不由心情愉悦的脱口说道“今天的天气可真是不错。”
站在他身后的齐彦河抬头看了看头上几乎没有什么云朵的晴空,心中不免觉得三郎这话说的有点傻,这些天临安城不都是这样的大晴天么,何来今天的天气不错一说。不过府衙的酸梅饮子倒是真不错,比洪府做的好喝多了。
沈敏突然回头看了看他,顿时让齐彦河收起了对两边饮子的比较,他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听到沈敏对他吩咐道“你明日去八盘岭大营一趟,从渤海军虞候司中挑七、八人出来。周通判已经应承我,会调拨50差军给我们,作为从御街到宗阳宫这条街的巡兵。
不过这队人员的伙食和薪水将会由我们来承担,所以他们自然的听我们管。你挑选的人将会协助你管理这队差兵,这些人今后也归你带领,清楚了吗?”
齐彦河顿时满脸喜欢的问道“那我平日里是不是可以训练他们了?三郎能不能先买几匹马回来,我先练个骑兵小队出来…”
沈敏沉默了一阵,方才正色的对他说道“马匹以后会有的,不过现在没有。而且城里这么小的地方你练什么骑兵小队,就是铠甲和弓弩都不会有。我们只是要他们维持门前这条街的治安,并不是要他们去打仗,所以你训练的时候,只要训练他们纪律和如何配合抓人就可以了。”
齐彦河听了顿时一脸鄙夷的说道“奥,哥哥是打算让我去训练一群捕快啊,这有什么意思,随便找个人都能干的事,我可不去…”
沈敏想了想,还是好言哄着说道“我怎么会随便找人去训练他们,在我身边的这些兄弟之中,只有二郎你最嫉恶如仇,看不得一点不平之事。做捕快最重要的是是技能和装备吗?我不这么看。
我觉得想要当好一名捕快,首先就得有良心和维护正义的勇气,其次才是技能和装备。我要你去带领他们,并不是二郎你有多么武勇,而是希望能用你的人品去感动他们,让他们能够真正的把维护正义当成自己的职业信仰…”
齐彦河的脸色果然好看了许多,一时满心欢喜的向沈敏问道“原来三郎你觉得我是这样嫉恶如仇的人啊。那哥哥你觉得我身上还有什么其他优点吗?”
“…”沈敏沉寂了片刻,用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会,这才牙疼般的回道“三郎你上下左右,全身都是优点。好了,先回吧,再不走就该天黑了。”
齐彦河看了看天空,马上快步跟上了转头走人的沈敏,口中还纳闷的说道“这才午后,离天黑还早着呢…”
余杭门内一片低矮平房中,陡然耸立着一座占地十余亩的豪华园林,这便是湖州金家在临安城内的居所了。金家并不是购置不起临安城中心的土地置业,但是金家的家主金宜和认为,湖州金氏所求不过是个富字,而不是什么贵要之家,因此没必要弄的这么高调。
余杭门外就是临安的三大米市之一,又靠近大运河便于湖州家中和临安住宅之间的往来。且此地人口较少,建筑比城南疏散的多,金家在这里竖立一个大一点的府邸,也不至于被人瞧着不舒服。因此在他的坚持下,最终金家在临安城内的住所,还是放在了以平民住所为主的余杭门内。
应该来说,这位金家家主选择地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和拥挤的城中南部地区相比,余杭门这边简直就是一个极适合居住的清净之所。从余杭门出去,不仅可以随时掌握米市的动态,西面不远处就是吴越王钱氏所号曰寿星宝石山。
这座宝石山不仅环境优雅植被繁茂,站在山顶的巨石上还能一览西湖的全景,可谓是西湖北面的一处绝妙之地了。而因为金氏托庇于秦相门下,又远离了权力中心,使得湖州金家这十余年来的光景可谓是好生兴旺发达。
只是这世界上的每一样物事都不可能是免费的,随着秦太师的过世,湖州金家在临安商人中的影响也是大不如前了。如果不是朝中还有汤退思等秦太师门下的弟子苦撑,身为临安粮食商人行会行头的金鼎,都要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坐着这个行头的位置了。
只是金鼎还没有想好要如何挽回秦太师去后自己在行会中的不利局面,这边兄长金鼐又跑来向他诉苦求援来了。听完了事情的原委,他终于露出了不快的神情向兄长责备道“你好端端的去得罪李太尉做甚,须知他可是你现在的上官,现在人家要查你统领下的人马缺额,也是名正言顺之事。
不要说现在成太尉不在殿前司,鞭长莫及。就算他依旧在殿前司,看到如今朝中的政局,恐怕也很难为你说话的。秦太师现在已经不在了,官家又在朝中清理秦太师的党羽,大郎你又何必给咱们家找这样的麻烦呢?”
金鼐有些心虚的为自己辩解道“那些渤海军的人侵占了我们游弈军的地方,我上去阻止有什么不对。这李老匹夫纯粹就是看着秦太师倒下了,就出手敲打敲打我家,看看我们究竟有没有反抗的力量。要是我们就这么认栽了,岂不是告诉大家,我们金氏已经不行了?到时我倒要看看,你这行头的位置能不能继续做下去。”
金鼎虽然一向不怎么看得起这位眼高手低的大兄,但今日对方说的这句话倒是真没什么问题。要是让外人知道,金鼐因为吃空额被赶出了殿前司,恐怕就会有人要对他这个行头位置虎视眈眈了。临安城粮食商人行会的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