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轩纵身从树上跃下,脑子却不曾停下来。是了,必然是皇上!一个女人竟能得了皇上两年的宠爱,他原以为皇上这一次怕是动了真情,却不想,他还是高看了他!他根本就把这天下当做一盘棋来下,世人都是他的棋子,他哪里来的真情?
卿芸的养父杨怀德受冤被斩,她三个哥哥发配边关,然而她的二哥杨文韬却是自幼从军,因此也颇立了些战功,皇上正为此事头疼。此刻借着这件事情除了那杨文韬倒也是一招好棋!
司马轩一面想着,已经走到那屋前,推开了门。这件事情少不得要连累到身为大将军的舅舅,皇上可真是一箭三雕h除了杨柳两家的后人,又除了舅舅手中兵权。只是即便皇上算盘打得再好,鹿死谁手也还未可知!
卿芸怔怔地看着这个推门而入的男人,满脸震惊。这么毫不客气地进来,这人不会就是那个所谓的“盛公公”吧?一个太监居然长得如此倾国倾城,真是可惜了!
卿芸还在怔着,却见那贵妇人已经是一声惊叫,晕了过去。那小丫头也是满脸的惧色,早已吓呆了。卿芸这才意识到了些什么,突然间,只见那人急速地掠了过来,顺手就已经将那小丫头撂倒在地。
卿芸惊惧地瞅着他,半晌才高喊出一句:“救命啊,有cǎi_huā贼啊!”
然而卿芸话音未落,那人却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她瞪大了眼睛瞅着他,忽然心里一横,她如今这般处境,那太监想必会把她折磨死的,今夜就被这么帅气的cǎi_huā贼采了,她其实也不亏的!
卿芸已做好了准备,却忽然就听那人说道:“本王看起来很像cǎi_huā贼?”他声音温柔而戏谑,瞅着她,无比怀疑地道:“你和皇上不会就是这么**的吧?”
皇上?
卿芸一惊,哪里又冒出来一个皇上?她狐疑地瞅一眼那人,却见他温柔一笑。单是这笑容,别说皇上了,就是神仙也比不上呀!
“皇上待你不好吧?”他问着,声音里都是怜惜,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同情,“我带你离开怎么样?”
他看着她,不等卿芸回答,就已经又道:“你生父养父都是那样义薄云天、忠肝义胆,你原本也应在彩云之巅,受万人瞩目,为万人敬仰的。做我的王妃如何,我承诺永远待你好!”
这才刚见面就求婚?卿芸看着他,有些不适应,满心都是怀疑。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他怎么知道皇上待她好不好?她生父养父又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她正想着,却见他眉毛一扬,微微笑道:“我得走了,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怕。”他说罢,极迅速地破窗而去。
卿芸怔怔地盯着那窗户,眼睛扫了扫倒在地上的那两个女人,起身下床去准备将那两人叫醒。
“醒了?”阴冷的声音传过来,带着几丝寒意,“怎么醒的这样早?”
卿芸回头去看,就见一个男人,身着明黄色衣衫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她心中一寒,,本能地就想躲起来,再喊一声cǎi_huā贼。然而不知怎么,她就想起那白衣人的一句话“你和皇上不会就是这么**的吧?”
她看看眼前这人,明黄色的衣衫,难道是皇上?她瞅着他阴寒的目光,心中没来由地害怕,退了几步。
一瞬之间,她似乎看到有无数双这般阴森的眼睛在冷冷地盯着她,她不住地打着冷颤。是谁,躲在漆黑的角落里,缩成一团,压抑、委屈而绝望地哭泣?是她自己吗?不,她分明不曾有过这样的记忆!
那人已经逼近过来,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目光里都是贪婪和不舍。他看了半晌,终是长叹一声道:“打晕了他们,这是准备走么?”
他的声音不屑而阴冷,卿芸连连摇头,内心深处生出的恐惧愈来愈强烈,似乎生怕惹怒了他。然而不容她反驳,那人又道:“卿芸,你忘了你是为什么留在这里?”
卿芸又退了几步,身子不由自主地打颤,她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却发现她完全无能为力!多少个夜晚的强颜欢笑,多少次在漆黑的不见五指的牢笼里,望穿了秋水,也看不到哪怕半丝的光明。
不,谁来救救她?她渴望那自由和蓝天!卿芸瘫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这些分明不属于她的记忆在她脑子里乱窜,她头疼!
“你不愿兄弟姊妹身首异处;不愿连累到偷偷维护你的盛庭!”他根本就不顾她的感受,逼近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塞了一个什么东西在她手中。阴森的声音提醒着她:“这些,如今都忘了么?”
“卿芸,”他唤着她,那么好听的名字,从他嘴里喊出来,却完全变了味,只剩下阴森和恐怖。
“你二哥真是争气,在边关屡立奇功。可他是林振远一手提拔起来的,朕不能将兵权交到他手里!”他说着抱起卿芸,将她放在椅子上。
他将屋中那一台瑶琴拿了过来,置于桌上,目光却盯着她,叹道:“先帝杀你生父,还诛他九族,朕又杀了你养父,贬你兄长姊妹。他若得了兵权,定会报复朕的!芸儿,你若真对朕有情,就成全朕这一番苦心吧。”
他说着,伸手指着交给卿芸的那只瓷瓶,又道:“喝了它,看在这两年的情分上,朕赐你一个全尸。”他看着卿芸,又逼近了一些:“你身死之后,朕一定让你们一家人,在九泉之下相聚的!”
卿芸心底里的绝望终是升腾到了顶点,那种恐惧和委屈,让她不由得溢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