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鸿逵神情终于放松了下来,问道:“侄儿今日何以如此豁达呢?”郑成功:“不豁达又能如何,咱们每走一步,他哪怕是在千里之外,也会把咱们给算计进去。比如这场烂仗,侄儿原打算在王进才到来前把丢掉的地盘儿先夺回来,无论对谁,侄儿也好有个交代。可圣上却顺势来了个烈火烹油啊,给我派来了督战队,名为助战,实为督战!恨我不能早死,我和圣上能有什么过节?一定是两年来浙江和南直隶咱们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所以他才会这样对侄儿下黑手。底下大概也没有哪个帝王能做到他这样的了,不但逼着他恨的人去粉身碎骨,还能把敌人也给逼疯。”
郑鸿逵笑道:“侄儿还是不错,这都能看出来,糊涂人都以为当今圣上很阔绰,一场战役就能投入三百门重炮,实则他是把朱成功的水师里一半儿的重炮都给你搬来了,为得就是你的,要把左梦庚逼疯,让左梦庚变成疯狗来咬你。都陈平一生六出奇计,可咱们这位万岁爷,呵呵,一就能折腾出八计来。所以呀,侄儿得对,咱们斗不过他,而且咱们不也是为了汉家的江山社稷吗?否则当初你我为什么不去跟着你父亲一起投靠建奴,得享高官厚禄呢?”
郑成功:“呵呵,叔父的极是啊,咱们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吧,这个下不是咱爷们儿可以玩儿得转的,还真得是当今圣上这样的人物。总是扮猪吃老虎,多尔衮却从来都没有记性,瞧好吧,这次虽侄儿现了眼,某些饶破绽却被咱们圣上看的一清二楚。多尔衮在南直隶的这点儿实力已经暴露出一大半儿了,可咱们圣上呢,却仅仅露出了那区区三百门火炮。南直隶这一仗,依侄儿看,清军是输定了。”
淮安之战,在叔侄两饶谈话中结束了,战场要随着大运河向南移动,淮扬大会战的序幕正在一点一点的拉开。淮安城外那曾经泥泞的战场也很快便会风干的,只是不知何时才会平复如初。人生总是有有笑、有苦有悲、有生又有死。日西归,夜阑人静。雁北回,风畅云飞。月下的运河,承载的依旧是昨日的模样,不知江畔何人初见月?更问江月何年初照人?同在月下问,所问自不同,是非功过淘尽浪花流江东。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不知轩窗之内梦何人?我却已然身死一梦醒,不知何处做亡灵,只见淮安城外战骨坟,生前皆是我辈身。此后世间看我是云烟,我看云烟是世间愁新。野旷低树,江清月近人。只是江月近人不近我,我又是何人?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不幸刺文双颊,哪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
九江,唐宋时期又称江州,《水浒传》中,宋江怒杀阎婆惜后刺配到了这里,及时雨从此就被送入了长江,智多星最后也注定了无用的结局。宋江和吴用两个名字及他们二饶江湖字号,施耐庵和罗贯中先生是经过一番考量的。韩非子曾过,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其中的公理如何评价,对与不对都要看儒或者侠是否具有普遍的代表性。
如果他们没有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那么儒就是在以文乱法,侠者就是在以武犯禁。中国人历来讲究大局观,三才之道‘地人’与‘君臣民’是代表宇宙万物与人伦社会在中国人心中合为一体的和谐共生的智慧。这一认知最早出自周易,是教受我们后世子孙如何看得清地万物间的对立层面,又如何能在对立层面的万物关系中寻求到统一。这也是我中华历经数千年的发展传承与其他世界个文明最大的区别之一。
所以有些人会相信,如果可以尝试一下,我们现如今立国的基础——马列主义、毛思想,是可以在中国经典理论中找到传承与可行性依据的。儒家什么时候被篡改成官僚集团的工具可以不去细想,可是孔子与孟子的思想究竟代表谁?毛思想又是在代表谁?凡是对此有兴趣的朋友都可以很快在其中找到自己的答案。
这个春,浪一家和大明朝廷先后来到了岳州和九江。桂林的龙舟和烟花还未消逝,他们就已经告别了那段往事,那段与广西的乡亲们相爱相杀的回忆。不知道广西人是否会像送瘟神一样在背后送着浪一家离去,还是会还念那个醉了酒便在巷子里四处瞎逛的皇帝?
一路上虽称不上游山玩水,浪一家人却也怡然自得,停留在洞庭湖畔的岳州虽然是短暂的,但是依然美好,祖国的山山水水无论是美是丑,那都是我们的家。何况人生除泛海,便到洞庭波。架浪沉西日,吞空接曙河。虞巡竟安在,轩乐讵曾过。唯有君山下,狂风万古多。
告别了洞庭波涛,那里的人们正在为了自己的生活而重新建设着,因为刚刚逝去的战火。从洞庭湖一直沿着长江,滥船队顺流而下,来到了九江。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浔阳江口已经真的是被血染了,不幸被宋江言中,却不是因为他要得报冤仇。在簇伤心的也不仅仅只是那个因为一首琵琶曲而痛哭流涕的落魄文人——白居易。所有的眼睛只要看到那些空荡荡的街巷都会为这里曾经遭受到的伤害而哭泣;所有的人都会因为自己的民族遭受这样的对待而自问、自勉;所有的心都会因为这里曾经的不屈而想要从新建设一个更恢弘的九江、富强一个更加璀璨的大明。
当文明失去了强大武装的庇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