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表演欲盖弥彰(1/2)

「无袂特来与表姑奶奶在宣室裡叙叙旧啊！」姜无袂瞧见嬴璟进门迅速变身，一脸的人畜无害状，朝着嬴璟耍贱一笑。

分明是在表演欲盖弥彰。

俩人之间明明没什麽，却被他演得鬼影幢幢，好像真有鬼似的。

「叙旧？三更半夜，这个时刻夜黑风高，只适合去打家劫舍、偷鷄摸狗，你们挑这个时候要叙什麽旧咧？顶着阳光，大白天不能叙吗？」嬴璟斜睨了他一眼，十分的不悦。

「晚上气氛才好啊，谈天说地，聊诗聊画，吟诗作对，谈谈心裡话，无所不说……，无袂与若水姑娘什麽话题都能谈得津津有味啊，如今她即将远嫁，行色匆匆，身为至交好友，无袂实在挑不出其它好时辰了，只好暂时抛开世俗之见，与友话别，以示情深义重啊。」姜无袂继续发挥他高超的演出水准，一番正人君子的言论侃侃而出，说话当时还不时的瞥了她好几眼，神情却极其暧昧。

高难度的演出，堪称一绝。

而殷若水则惨白着脸，努力的唯持镇定，不发一语。

她刚刚误认为他是嬴璟，确实跟姜无袂亲热了一番，此刻若是极力撇清，不正是在不打自招，说明她正在心虚吗？

此举反而会更加显明会导致弄巧成拙，投鼠禁器的下场就是闷不吭声，但绝对不是默认。

嬴璟很是怀疑的睨了姜无袂一眼，眸光游移不定。

姜无袂的眼神裡带着几分胜利的得意，以致于他此刻的表情上看起来有点爽，嬴璟瞪了他一眼，却是低笑一声，大步挨过去揽上殷若水的细腰，柔情道：「爱妃，若是感到无聊的话，寡人暂抽不了身，妳怎不先过来找寡人呢，殷候爷也同在一处啊？即将远嫁，兄妹也该多聚聚才是啊。」

看来他对姜无袂的演技视若无赌。

她仍不敢掉以轻心。

姜无袂毫不气馁，眉飞色舞对着嬴璟不疾不徐说道：「秦王有所不知啊，你不在齐国的这些日子以来，若水姑娘与无袂交情甚笃，经常待在一处，赏诗论画，互传心意，甚为知心，我无袂与她的感情岂是三言两语道得尽的？」他的一双眼眸登时秋水含波，情深深的凝视着殷若水，放出浓情蜜意来。

嬴璟脸色变了一变，瞬间闪过一抺複杂，低头看着她，迟疑了片刻，缓缓问道：「妳跟那傢伙感情很好？」

她略怔。

这个问题，怎麽回答都是错。

大方承认了，便是疑似跟他有一腿，当然打死不认。

极力否认了，便是欲盖弥彰，也是跟他有一腿。

殷若水斟酌片刻道：「太子爷经常到殷候府拜访，与我同在一处赏诗作画，在这方面确实与若水兴趣极为相似，颇为同好。」她从实招来，努力争取坦白从寛的机会，紧接着细细道来，「虽然对诗画方面算是知音人，但是祖孙有别，除了殷候府，或是在宫裡偶尔碰个头，我们未曾私下相约去过他处，这二年多来仅维持着淡然的君子之交。」，

说得尚合理。

殷候爷是个调情圣手，身为一名出色的纨裤最善长调戏女子，在物极必反的自然定律之下，他对于自已妹妹的贞操却是管理得相当的严谨。

殷候府唯一的漏洞便是门房不严，或许殷候爷从来没想过竟会有人敢翻越候府的高牆吧？

话说回来，在他的严密监视之下，在殷候府连身为丈夫的嬴璟都没能碰了她。

而姜无袂仅限于到殷候府登门拜访，一切都在殷候爷的眼皮底下来着，在殷候府裡出不了事。

嬴璟身为受害者，万分的肯定，她所言不假。

心裡也很想当霸主的姜无袂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神色一正，勾起嘴角，浅浅笑道：「姜袂身为齐国太子，与若水姑娘虽然志气相投，交谊颇深，却始终谨守着君子之礼，就算是深夜谈心，也是发乎情，止乎礼，断不曾逾矩啊，但愿国君千万别误会了本太子无袂与若水姑娘的清白才是啊。」

今夜孤男寡女同待在宣室裡，事实摆在眼前，她刚刚的话分明是有了漏洞，殷若水还是会有离开哥哥眼皮的时候，他不可能随时看着自己妹妹。

他说得假仁假义，却语带暗示俩人之间的不清白。姜无袂过人的机敏，连策士都自叹不如。

「深夜谈心？」嬴璟微微一震，眼神闪过一丝疑惑，姜无袂在搞什麽鬼？

殷若水并不是那种放荡的女子。

这时嬴璟却不动声色，伸手将她额上的一撮乱髮拨到耳后去，轻轻笑道：「青葱喜欢诗画，以后寡人会经常陪着你吟诗作画，不如寡人把天下的诗人都请来咸阳，让他们在秦国群聚，带动秦国文人风气，搞个诗班，让青葱妳当班长罢。」

嬴璟低低笑着，情绪彷似不受影响，可她却很不安，抬眸凝视着他半饷，屏气凝神，认真问道：「陛下您，相信我吗？」

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他然后神情认真的说：「寡人相信妳，嬴璟相信青葱。」

他的眼神无比的清澈。

嬴璟相信，他是真的相信。

姜无袂输了。

她跟嬴璟相爱，互相信任着对方，他是破坏不了的。

嬴璟笑盈盈道：「妳若真的喜欢上了姜无袂又怎会等了寡人二年多呢？」他早就已经查觉出来姜无袂是故意在搞鬼。

闻言，姜无袂的脸色微微一变。

可姜无袂却没有被击败，他迅速的恢復镇定反而在旁勾着神秘的笑容，胸有成竹的模样令她十分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