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保泰仿佛看到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那个除了他谁也不服的大孩子,低声道“承国,你应该早点来告诉我。”
符承国嘴角抽搐了一下,急忙用手臂擦去眼中急涌出的泪“对不起大哥,是我不好,是我该死,我应该早跟您讲才对。”
“只是您已经给我最好的了,大家都说,从没一个人有我升得这样快。您就派个人来帮我,难道我还要排挤他?”
“难道真像有些人说的,子荣是您派来监视我,所以我想法要除去他?是我蠢啊,大哥,我应该跟您说才对,子荣真的让张跃山吃屎,不吃就朝死里揍他。”
周保泰说不出话来,蔡子荣的确也是他派去监视符承国的。
“那天刚好是约好小双要来取粮取棉服的日子,我说子荣,有一车棉衣你怎么还没运来?你昨晚不是出去了吗?你运什么来了?”
“他说没做好,总不能让大哥他们穿没袖子的棉衣吧?我说军令如山,说多少就是多少,这一处是你负责,你怎么不早说?在哪里我去催,就是杀人我也要补上。”
“子荣说,爱去不去,想去就去!我也想好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写信让小双带给你,子荣是真的留不得了。”
“可不但小双没来,在我取棉服回营的路上,就看见营中起大火。”
“后来我才知道,张跃山把所有马尾燃起火来,军营一撞乱,首先就把棉服库全烧了,粮仓就在旁边,哪有不着火的?”
“他提着刀只去把子荣砍碎,然后自己跳到火堆里烧死,他是一早就不想活了啊。”
符承国说到后面哽咽了,转身朝周保泰跪下去“是我害了您,您收了个义弟来要您的命,大哥您不管怎么处罚我都是应该的。”
周保泰没有说话,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再想想这次惨败,其实并不是秀山打败了他,是他自己打败了自己,现在的结局,是天要收他!
跪在地上的符承国膝行两步,用手拉着周保泰的衣角,恳求“大哥您不要担心,我想好了,我们去投靠田将军吧!”
“田将军对人最好,他最能体谅当过兵的人,哪怕是被通缉的强盗坏蛋,他都收过”
见周保泰嘴角一抽,符成国放开手,喃喃道,“对不起大哥,我又说错话了。”
周保泰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没事。”
他手中拿着只吃了几口的地瓜,站起身朝洞外走去。
外面的风雪停了,到处一片白茫茫,周保泰朝着一个方向看,定定站着,一动不动。
“大哥,”跟过来的符承国,在背后轻轻问,“您老朝那个方向看,是有什么人让您挂念吗?”
周保泰没有回头,只是问“承国,你有没有爱过人?”
符承国先是一愣,马上高兴起来。
他知道刚才说的话让大哥难过了,正愁找不到安慰的话,现在大哥竟然愿意聊这样轻松的话题,他就一定要好好地回答“当然有,我爹我娘。”
“还有谁?”
“我大哥。”
“还有吗?”
“我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