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但两人实在太过疲惫,却都双双睡熟,
又因树洞之中本身狭小,故而两人只能紧紧抱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朱芝芝终于先醒來,却又见怀中的韩香身体抖得更加厉害,朱芝芝伸手一摸她的额头,却见她的头烧得滚烫如火,看來是被冻了一晚,此刻已经生病了,
“姐姐,醒醒,”朱芝芝见外面已经沒了人声,于是这才将韩香轻声叫醒道,
“他们走了么,”韩香倒也还能恢得神智,就是语气更加松散无力,看來的确病得不轻,
“他们应该走了,你是不是生病了,”朱芝芝又问道,
“我沒事,咱们必须马上离开,留在这山上,迟早要被他们发现,”韩香说道,
朱芝芝也十分赞同韩香的观点,毕竟这座山不算太大,他们知道自己两个女人跑不快,定然就藏在山中某处,一定会反复进行搜山,
芝芝于是和韩香重新从树洞之中出來,果然并沒有发现那些胡人,也根本听不见任何动静,两人顿时放下心來,便直接往山下逃去,
此刻她们也已经找不到路,只知道她们现在往山下走,便一定沒错,若是转回大道,目标一定太过明显,定然会被他们发现,
韩香先前在山洞之中拾了一柄钢刀,原本用來作兵器,此时也只能勉强当作拐杖來使用了,
这山上虽然无路,但毕竟也不算太高,两人一路下來,很快便已到山脚,两人兴高采烈,以为此时已经逃出魔爪,便直接上了官道,正想找个地方借个脚力,迅速赶进城去,可就在两人刚上官道,才沒走几步时,突然前方的路已被一个带斗篷的大汉拦住,
那人见两人个过來,突然摘掉斗笠说道:“你们两个速度也太慢了些吧,现在才跑到这儿,”他的汉话不是很流利,也不太清楚,朱芝芝和韩香都只愣了一下,这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呵呵,看來你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朱芝芝右手扶着韩香,倒也十分冷静,但左手却已经悄悄从怀中摸出一枚暗器在手,
“妹子,我实在走不动了,你先逃命去吧,我说过,我们两个一起走,谁也逃不了的,”韩香突然又对朱芝芝说道,
“怎么可能,妹妹不会弃姐姐而去的,”朱芝芝说着,右手扶得更加紧了,
原來这些胡人在山上找不到朱芝芝和韩香两人,但他们断定,两人下山之后,一定会尽快上官道进城,于是他们便分散在山下各个官路要道之上,只用守株待兔的方法死等两人,倒也十分管用,
如今朱芝芝和韩香面前,也就这一个胡人,此人名叫拉苏尔,也是胡人中有名的勇士,同样身材高大,背上背了一柄青铜重剑,他大步向两人走了过來,似乎根本就沒有将她们放在眼里,
拉苏尔大概知道同伴离自己稍远,要想召唤同伴过來,他们一时间却也无法赶到,他又见两人都是弱女子,而朱芝芝本來本领低微,韩香又看來身体虚弱,也就沒有将她们二人放在心上,
“你们别争了,今天谁也走不了,”拉苏尔用略带嘲讽的口吻说道,
朱芝芝却并沒有急着逃走,待拉苏尔已经逼近,朱芝芝突然左手一挥,一枚袖箭“嗖”地射出,竟然直直射中拉苏尔胸口正中央,拉苏尔似乎是体型太大,因此略显有些笨拙,听得暗器响过,却居然沒有一点要躲的意思,直不偏不斜,硬生生吃了朱芝芝一枚暗器,
拉苏尔被朱芝芝射中胸膛,却只用眼睛低头看了一下,神情顿时更加轻蔑,然后用右手将芝芝的袖箭拔出,却见上面只有箭头上沾了一点血,看來只是一点皮外伤,根本沒有伤到拉苏尔体内的脏腑,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拉苏尔脸上也才显出了轻蔑的神情,如果人家都不躲,你却还杀不了他,那么你的确应该受到别人的嘲讽,
朱芝芝本來沒有内功根基,而且臂力也十分弱,所以不仅她的武功是花拳绣腿,便连她的暗器,也同样只是个摆设,根本算不得是厉害的杀招,再加上拉苏尔本身又皮粗肉厚,朱芝芝全力射出一枚暗器,但却根本伤不了他的筋骨,
朱芝芝见状,心中顿时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自己沒向他眼睛或咽喉射去,如果是射这两个部位,他却仍然不躲,那么即便不死,也定然成个残废,
拉苏尔将袖箭扔在地上,欲要再次向她们两人扑过來,可是才走两步,突然觉得脑袋有些发昏,好似中了麻药,拉苏尔这才反应过來,刚才芝芝射中他的那只暗器,多半已事先淬了麻药,
芝芝虽然武功不高,而且尽是花拳绣腿,但她的坏心眼,实则比谁都多,她虽然是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但各种江湖郎中似的师父,却是拜了一个又一个,江湖上那些下三滥不入流的小伎俩,她却比一般江湖痞子还懂得多些,
韩香看准时机,提了钢刀便冲了上來,欲要一刀了结拉苏尔性命,拉苏尔虽然中毒,但毕竟身强体健,竟然一时间并未被芝芝麻药迷倒,右手只从后背之上拔出青铜重剑,“呼”地便像使狼牙大棒一样向她抡來,
韩香本來是想“趁他病,要他命”,却沒想到拉苏尔竟然如此神勇,还有气力率先向她反击,
韩香见他的青钢重剑來势迅猛,于是不敢怠慢,只急忙用钢刀格挡,刀剑相交,“铛”地一声响,韩香只觉虎口一痛,钢刀顿时脱手,只硬生生被拉苏尔重剑击飞,斜刺里“嗖”地插在一根树杆之上,
朱芝芝见韩香不敌,只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然后全力向拉苏尔扔了过去,拉苏尔已被麻翻,全靠意志力强撑,再也无力躲闪,头顶“啪”地一声挨了一下,又“咚”地一声,便像个大木桩子一下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