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王喜欢仪柔王姬是由来已久之事,那时,仪柔王姬仍未出阁,刚刚登基不久的周王,迎来各国使臣的朝贺,当然安南、汝南也在其列,就是在那次,汝南王第一次见到仪柔王姬。
那时的他刚刚封为汝南王不久,在宴席之上见了不过碧玉年华的仪柔王姬,一见恍若惊鸿,动人心魄,他便向周王请求将仪柔王姬嫁给她,但是这次求亲却以失败告终,周王不肯,仪柔王姬不肯,所以他虽得了破费丰厚的赏赐,但是他最终却没有赢得美人归。
而后几年,他也曾数次向周王再提此事,都被周王以各种理由婉拒,而仪柔王姬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嫁人,照理说她数次结亲,年华亦不再,他不应该再耿耿于怀,但是不知为何,或许就是是因为不可得,而一直惦记。
前月,他得了一位谋士夜羽,起初他并不在意,毕竟,在汝南,这样的谋士他有好几位,但是,慢慢的夜羽就显示出他的与众不同来,谋略他确实更盛一筹,他猜出自己虽表面臣服大周,但其实心里一直另有盘算,同时,他还告诉自己,他有办法,即得到这仪柔王姬,又能脱离大周,自立为王。
他所言所谋,正中汝南王之怀,不动心是不可能的。此番天宁节来大周,其实周王的意图他早已知晓,刚刚宴席之上,他之所以处处不表态,便是等周王将这仪柔王姬推给他。
仪柔王姬给了他,一来了了自己多年的惦念,二来也让周王对他卸下防备,以为自己会卖命效忠替他攻打大理,但其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周王是螳螂,而他汝南王便是黄雀。
都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可若是这象早已病入膏肓,那么这蛇吞象也未尝不可。
此时,仪柔王姬盛装打扮,但却冷若冰霜,纵是如此,就算是站在枝贵妃面前,也不得不说,毫不逊色,也难怪会有这京城第一美人的美誉,若不是个性过于乖张,也不至于四嫁四离。
刚刚周王说出此生必娶仪柔时,一时之间席间议论纷纷,大家都猜测不出周王的意图,虽然汝南王是曾有那么一说,但是如今的仪柔王姬难道还能像之前一样吗?或许只是周王用来制衡汝南王的工具?
汝南王瞧了一场众人,面对周王的质问,面对姗姗来迟的仪柔王姬,他轻笑一声,道:“当日之言,陛下至今不忘,今时今日,若得仪柔王姬之青睐,臣自是欣喜。还望陛下替臣做主。”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难道这汝南王要自己跳入这火坑之中吗?
周王见汝南王应言,心里松下一口气,徐徐道:“自古以来,美人配英雄。汝南王之风姿卓越,大周上下皆知,且又为我大周安定边疆,功高劳苦,而仪柔王姬,作为朕唯一的妹妹,一直以来,其亲事颇得朕忧心。当年,汝南王曾数次提出要迎娶仪柔,朕却未曾允诺。一来母后在世,不愿仪柔远嫁,二来,那时仪柔虽然年幼,但却仗着母后和朕的宠爱,总想为自己挑选一个如意郎君,也就随她去了。但是这么多年,朕才发现自己在这件事上考虑有失妥当,如今看来,汝南王与仪柔原本是佳偶天成,却是让朕给耽误了。”
而原本脸色沉沉的仪柔王姬,脸色霎时一变,挣开一直挽着她的娇娆的手,叫道:“陛下,之前您曾说过,仪柔的亲事,当让仪柔自己做主,如今,陛下为何出尔反尔。”
“放肆,你的亲事几时轮到你做主。朕是让你做主,可是结果呢,你四嫁四离,这便是你自己做主的结果?”仪柔王姬的反驳,让周王忍不住训斥道。
此时娇娆伏在周王耳畔轻声说了几句,周王缓了缓,道:“既然今日宴席之上,朕该说的都说了,诸位也都表态了,接下来,便是朕的家事,也不便在这宴席之上议论,诸位劳累一天,也窦疲乏了,暂且退下吧。”
“是。”诸位大臣听到这一声退下,心里忙不迭松了一口气,毕竟搅合这仪柔王姬的婚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此时若是能抽身离去,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霎时,原本人声鼎沸的宴席,只剩下寥寥几人。
周王瞧了一眼咬着嘴唇,默然不语,只是神情淡漠的仪柔王姬,心中一叹,这个妹妹,终将是宠坏了。
周王又见汝南王嘴角噙笑,仍是风轻云淡,远远的穷桑真人也未离席,但却从头到尾不发一言。
周王瞧着汝南王笑道:“到底让汝南王见笑了,这些年不欲将仪柔嫁给你,也确实是因她被宠坏了。一直以来仪柔是朕最宠爱的妹妹,也是唯一的妹妹,但汝南王对仪柔的这份心,朕也是一直记挂在心上,若是此番成了亲,也算是了了朕多年的一个心结。”
汝南王笑道:“若是真如此,也算是了了臣多年的夙愿。”
瞧着两人有说有笑,好似这婚事就这般定了下来,只有仪柔王姬面如死灰,半晌,才望着周王冷冷道:“陛下,当真要将仪柔嫁给汝南王?”
周王见仪柔仍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面色一冷,道:“君无戏言,仪柔,朕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好一个为我好。”仪柔连连冷笑。
倒是一旁的汝南王解围道:“臣定当好好待仪柔王姬,还请仪柔放心。”
仪柔王姬本欲再说,却不妨坐在身旁的娇娆的手不知何时悄然伏到她手上,仪柔霎时呆若木鸡,张了张嘴,却不能吐出只字片语,只能一脸愤恨地盯着一旁的娇娆。
娇娆却只是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