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桦忍着小腹疼痛,身着中衣,踉跄起身,青丝凌乱,胡乱披在肩上,一副厌世的美感,她狠声质问,“夜言珩,你早就算好了今日,背叛利用我之后,还用他们掣肘我,让我听话,你要相思死,好,我成全你,这一生,永远不要想我楚御桦原谅你!”
相思....
夜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紧咬牙关,转身之后,云淡风轻,“算你识相。”
她缓缓走近辰逸端着的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已经冷了,连热气都没有冒一下,她吞咽了一口唾沫,赤脚走过去,葱白的手指轻颤。
接下了那碗,堕掉他们共同的孩子的药,她没有掉眼泪,只觉得这一切何其可笑,她为了他牺牲了一切,飞鹰楼,战马,她的心,她最恨的就是活在算计中,却一次次原谅他的设计,或许这就是报应,轻信他人言的报应。
“夜言珩,最后一次求你,放过我爹娘,我的命,随你处置。”
她说罢,仰头喝尽那碗药,这辈子喝过最苦的,掺着无数心酸恨意的药,一碗见底,她摔了瓷碗,应声倒地,小腹很疼,比那一年,顾深给她一枪,还要疼。
眼角滑下一滴血泪,她轻声呢喃,“对不起,妈咪保不住你......”
她晕了过去,不省人事,南晟算着时间进入内室,看她身着单薄中衣,就倒在冰冷的地上,怒声吼道,“夜言珩,你他妈有种,真有种!”
他骂完之后,迅速脱下狐裘,盖在她身上,打横抱了起来,放在软榻上,那药起了作用,已经开始在流血了,外头几个稳婆也蜂拥而进,为她处理腹中未成形的胎儿血水。
夜言珩看着染红的血水,被端了出去,又是一盆盆温水替换而进,内心麻木至极,神色冰冷,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里面生死未卜的女人,也碍不了他任何事。
历时几个时辰,她腹中的胎儿终于清理干净,南晟出来后,夜言珩还是一动不动,他看他,眸色晦暗,没好气说道,“现在还死不了!”
夜言珩终于有了动静,“那就三日后放血吧。”
南晟欲言又止,夜言珩发现了不对劲,于是,去书房相商。
书房内。
南晟沉声道,“情况有变,想要她活着,必须.......”
夜言珩久久不语,流掉他们的孩子,都已经备受煎熬,若是再如此,恐怕不是恨这么简单了,究竟是谁,在暗中作怪。
“还有,夜言珩,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哪怕连看她幸福的机会都没有。”
夜言珩抿唇,杏眸是一片赤忱,他轻声道,“不让她知道这一切,就是给我最好的慰藉。”
“好,希望你不要后悔才是。”
翌日,楚御桦缓缓睁眼,入目的依旧是清尘殿的红罗暖帐,她神情恍惚,覆上小腹,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眼中再次滑下清绝的泪水,她撑着身体,坐起身,看见那把她生辰夜言珩送的惊鸿剑,眸中涌出无限思绪,前尘往事,悉数重现,那一幕幕或甜蜜,或悲愤,或刻骨铭心,都在脑海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