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李傕、郭汜早奉董卓之令,率领千余飞熊铁骑东来,驻扎在雒阳西郊的平乐观一带。
待袁术等人火烧南宫青琐门的时候,李傕一面派人入城与董白联系,一面派轻骑前往董卓大营报讯。
董卓何等果决,闻讯立即率数千铁骑启程,这才有小平津渡口逼迫张让等人投河,并迎得天子、陈留王之举。
大军当前,又有董卓及其麾下数名悍将,史阿、卢植、闵贡三人虽有疑虑,却也不得不与董卓大队人马同行,一起返回雒阳城中。
刚自谷门入城,就与闻讯而来的袁绍等人相遇。
双方略一商议,立即派兵封锁雒阳四周城门,将随后赶来的丁原、吕布一行阻在城外;又将天子、陈留王迎入北宫,以重兵守护。
宫中数千内侍,俱被袁绍等人斩杀殆尽,血腥之气久久不散。
天子刘辩惊恐不安,陈留王刘协年纪虽幼,却显得颇为镇定。
南宫火势不绝,直到此时,百官之首的太傅袁隗才悠然出现,组织人手开始救火,稳定城中局势。
史阿、卢植、闵贡三人,俱被袁绍、董卓大军拦在宫外。因袁氏阴谋未显,卢植、闵贡并未多想,史阿虽有疑虑,人单力薄,却也无可奈何。
次日午后;延熹里一带。
中平四年(公元187年)年底,时任大司农的曹嵩贿赂十常侍,又给西园捐钱亿万,购得太尉一职。
次年四月,因州郡兵灾被罢免,遂领此子曹德回家乡沛国颐养天年,只留长子曹操在京。
何进、何苗兄弟先后被杀,又有袁绍暗中纵兵劫掠,离曹府不远的大将军府早已乱作一团,亲眷、家仆四散奔逃。
此刻,一辆毫不起眼的牛车,悄然驶出何府侧门,往曹府方向驶来。
哒哒哒~!
马蹄声响,街角转过百余骑,为首两人二十多岁,高大英武,顾盼自得,身后有张郃、高览二将护卫。
正是袁绍的长子袁谭、次子袁熙,为其与李膺之女所生,与幼子袁尚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两人奉袁绍之命,暗中监控大将军府的动静,正好撞上那辆牛车。
袁谭略一示意,自有高览上前拦住牛车去路,“车内何许人也?”
那赶牛的车夫胆子不大,适逢京师剧变,见对方来势汹汹,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车辇中传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娇柔叹息,接着帘子缓缓掀开,露出一张清丽可人的女子面容来,“何门尹氏,见过袁家两位公子!”
原来此女竟是大将军何进的儿媳,以前袁绍曾多次领二子登门,是以认得。
她身边尚有一名眉清目秀、十岁左右的孩童。
“原来是何家嫂子!”
袁谭目光掠过尹氏妙曼的身姿,难掩贪婪之色,装模作样地客气道,“不知嫂子轻车简从,意欲前往何处?”
“家门不幸,惨遭变乱。”
尹氏不卑不亢,暗中攥紧孩童的小手,“典军校尉曹操,为亡夫身前好友,妾身欲携晏儿前往投靠。”
何进之子何咸,刚死于乱军之中,留下妻子尹氏、幼子何晏。
“家父素为大将军臂膀,那沛国曹操亦常托庇于我汝南袁氏。”袁谭一听,洋洋自得道,“嫂子既然无处安身,不若到我袁府如何?”
他见尹氏不为所动,嘿然一笑,就要上前拉扯。
“显思,休要无礼!”远处忽地传来一道威严的男子声音。
袁谭闻声望去,就见街头出现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细眉长髯,慧光内蕴,生得虽然并不高大,但踏步而来,却自有一股森严气度。
“原来是曹世叔!”袁谭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面上却装得极为客气。
曹操快步来到近前,冲尹氏道,“曹某适才有客人来访,是以耽误片刻,还请少夫人恕罪!”
原来尹氏出发之前,已经先行派人前去通知曹操。
尹氏见曹操到来,牵着幼子小手,步下车辇,站到曹操身旁,向袁谭兄弟屈膝行礼道,“袁公子,曹家叔父既已到来,妾身就先行失陪了!”
“曹世叔,大将军在世之日,尚要给我袁府三分薄面。”袁谭见状,勃然变色,大喝道。
“如今京师满朝上下,俱都仰仗我汝南袁氏,为区区一名女子,你莫非要置前途于不顾么?”
“大公子慎言!”张郃低声提醒。
延熹里素为勋戚权贵聚居之处,此时京师余乱未尽,但大街之上,已有这一带的住户出门往来,闻听袁谭之言,俱都为之侧目。
曹操双目一寒,沉声道,“纵然本初在此,也要看在大将军面上,给少夫人几分尊重。显思此言,未免太过张狂!”
他虽尊袁绍为首,却并非卑躬屈膝、惟命是从之辈,岂容竖子如此嚣张!
“今日,我就要当面将这妇人带走,你又能如何?”袁谭傲然道,竟连表面上的客气也不愿维系。
他自幼随父亲袁绍隐忍多年,如今陡然得志,不免加倍嚣张。随着他一声令下,身后百余骑纵马上前,将曹操、尹氏、何晏三人围在当中。
“袁本初自命豪杰智士,不想却养得如此犬子!”忽然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子声音,初时尤在街头,转眼之间就越过兵马,来到场中。
“‘剑师’史阿!”张郃、高览一见来人,俱都神色凝重。
来人正是史阿,后方又有一人赶来,却是曹纯。
“不想还是惊动了仲陵!”曹操一见史阿,苦笑道。
原来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