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的话音刚落,刚刚还吵嚷着的大臣们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德公公搀扶着南越皇从轿辇上走下来,后者严厉的目光扫视了围在一起的大臣们一眼,抬高了嗓音继续说道:“怎么了?一个个都哑巴了?刚刚朕瞧你们这里不还是挺热闹的吗?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肩负着责任的大臣,可你们瞧瞧你们如今的模样?成何体统?”
大臣们个个都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沐隐抬眸偷偷瞧了那群大臣们一眼,见他们此刻都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偷偷瞄了南越皇一眼,见南越皇的目光落在了沐风的身上,于是赶忙跑到了沐风的面前,挡住了南越皇的视线也打断了南越皇即将要说出来的话。
“父皇。”沐隐轻轻唤了声,于是南越皇的目光落在了沐隐的身上。
“父皇,程尚书递交了辞官信给儿臣,让儿臣代交给父皇。”沐隐将程尚书的辞官信递到了南越皇的手上,后者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并没有打开那封信。
“他为何不亲自将辞官信交给朕?怎么,仗着自己为南越国奉献了一辈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这……”沐隐有些为难望了沐风一眼,旋即又望着南越皇,道:“这其中的缘由儿臣也不好说,还是请父皇先看信……哦,不对,父皇,这李太傅还在了望台上呢。这任由各位大臣怎么劝说,他都不愿意下来。”
“李太傅?”南越皇顺着沐隐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望着还在了望台上护栏上蹲着的李太傅。
此刻的李太傅正两只手紧紧的抱着木柱子,因为南越皇的出现,他刚刚疯狂撒泼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只留下徒留在脸上的泪痕。李太傅蹲在护栏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就连他那在微风中微微颤动的花白的胡须都比他勇敢。
“皇……皇上……臣……臣给皇上请安。”李太傅接过了南越皇投过来的疑惑的目光,环着柱子哆哆嗦嗦的给南越皇行了一礼,他有些害怕的往下望了一眼,而后他的眼睛瞪得更大,腿也更加的哆嗦了。
“李太傅,你这不去上朝将诸位大臣引到这了望台所谓何事啊?”
“臣……”李太傅一时语塞,他有些不安的望了站在南越皇身边的沐隐一眼,在触及到后者的眸光后,他咬了咬牙,深呼吸一口,而后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皇上啊,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一辈子兢兢业业,一心只为南越国考虑,可不曾想老了竟沦落到如此的下场!”
“皇上啊,老臣虽与程尚书不和,但老臣从来都没有因为私人恩怨而影响到朝中之事啊。其实太子的心意老臣也能够明白,他希望老臣与程尚书二人和和气气的,可是……他万不该逼迫老臣与程尚书和解啊。”
“再怎么说,老臣也算是太子殿下的小半个老师,可是太子殿下是如何对待老臣的?他派人日日夜夜守在老臣的家门口,老臣就像是个朝廷重犯一样……皇上,程尚书已经被太子殿下逼的辞官了,他生怕自己没命养老,如今……老臣也很害怕呀!”
“逼的你们和好?”南越皇听完李太傅的一番话,眉头紧蹙。他有些不悦的望了沐风一眼,见后者仍旧沉默,不禁抬高嗓音问道:“风儿?李太傅所言可是真的?”
“是假。”
“你……太子殿下,你可不能仗着自己是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你可不能狡辩。”
“我没有狡辩。”沐风皱着眉头望了一眼李太傅,而后望着南越皇目光冷静:“父皇,常言道,家和万事兴,那么一个国家,如果大臣们彼此不和最终只会衰败。李太傅和程尚书不和已有很久,可如今,他们二人的矛盾是越来越多。虽然李太傅说他没有因为私人恩怨牵扯到国家政事,可是……他真的没有吗?所以,儿臣就想解决这两位大臣之间的矛盾,好为父皇分忧。”
“太子,如若朕记得没错的话……朕近日并没有给你分配任何一件事情。淇县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朕虽然也已经惩罚了你,可是……你真的有好好反思过吗?”南越皇压低了心中的怒火,气冲冲的瞪着沐风道:“太子,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你……你瞧瞧你如今做的事情!”
南越皇拆开了程尚书写的辞官信,此刻,他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温和了。
“混账!”南越皇恶狠狠的踹了沐风一脚,因为愤怒,他的表情已有些扭曲。身旁的德公公见了忙道着“皇上不要生气”,同时用眼神示意沐风不要再多言。
“朕虽然没有明说,可你也应该明白朕的意思——眼下朝中的大小事朕都不会让你插手,就是想让你好好反思,可是你做了什么?沐风,你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太子当得很好吗?还是……你根本就不将朕放在眼里!”
“父皇……”
“李太傅,朕已经知晓了所有的事情。朕……一定会好好惩治太子的。所以,还请你下来吧。”南越皇根本没有理会沐风。
而李太傅见眼前的形势已经达到了预料之中的结果,自然不会再站在了望台上了。他抓着木柱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只脚踩着了地,另一只脚却不小心踩到了了望台栏杆上未知的滑溜溜的东西——他顺势从了望台倒了下去。
李太傅瘦弱的身体碰撞在大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整个人倒在新鲜的血泊里。花白的头发已经变得鲜红。
李太傅坠下来的时候仍有一口气,他拼尽全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