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唤来容儿,给安雅若铺了软垫,扶她做好,容儿独自掩了门出去。
见殿中已无外人,安雅若泪流满面央求道,“求夫人指一条路吧,臣妾坦白说,这些日子确实因为姜美人,臣妾才躲着装病,若真如夫人所言,她连夫人都敢报复,那臣妾更是没有活路了!”
柳夫人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是一脸的同情,“本宫有心帮你,可奈何本宫也是自身难保啊,这些日子能躲着便躲着,想本宫堂堂梁国夫人的身份,竟这般惧怕一个小小美人,哎……谁叫梁王那么宠信她?邓少使怀着身孕被她拽下了床,梁王都偏袒她,她现在更是谁都得罪不得了,可惜了,本宫手上有了她切实的罪证,现在也是不敢轻举妄动啊。”
安雅若忽的抬头,忙问,“罪证?”
柳夫人苦着脸,道,“还不是她宫里飞出了信鸽,本宫怀疑她是汉宫派来的细作,本想着拿去给梁王或者太后看,可又一想,梁王怕是不会相信,万一再偏袒姜氏治了本宫的罪,就真的不值了,所以本宫干脆隐瞒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宫还落得清闲。”
安雅若咬咬嘴唇,吃吃道,“夫人毕竟是夫人,她好歹顾及您的尊位,不会太为难的,可臣妾就不一样了,夫人有所不知,臣妾憋闷了许久,今天不如索性都说出来,当初因为忌讳她的美貌,只想把她赶去不见天日的地方,说她偷东西,实为……诬陷……”
柳夫人大惊失色,道,“你说什么?诬陷?那你更是有的受了,你哪怕冤了她,也总比诬陷好些啊。”
安雅若擦了一把鬓边的流下来的冷汗,继续道,“这还不止……臣妾为怕她将来有出头之日,特意不教她宫中礼仪,想让她将来屡屡出错受罚,这些……臣妾真是后悔莫及,姜美人言语之间暗示过了,这些她都已经知道了,臣妾这次真的是难逃了。”
柳夫人心中暗自惊叹,宫中究竟有几个女人是心底纯良的?
“啧,本宫真的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做的真是有些过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做都做了,现在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日后要谨言慎行,万不可再得罪姜氏了,你回吧。”柳夫人道。
见柳夫人起身,安雅若慌了,急忙拦了上去,跪地道,“夫人4便臣妾谨言慎行,姜美人也不会放过臣妾了,求求夫人!把那封信给臣妾,臣妾不能一味被动的等待她报复,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柳夫人嘴角微扬,取出布帛悬在她额前,“你真的想好了?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安雅若攥了一把冷汗,颤抖着伸出手,将布帛接过来,死死的攥在手里。
宏坤殿,张灯结彩,比册封美人时热闹了许多。
兰褚递了个手炉过来,脸上抑制不住喜悦,道,“娘娘明日就要册封了,历朝历代的后妃中,半月之内连升两级的女子,娘娘是第一人了。”
湘尔抱着手炉,环视着满院的景致,“弄的这样高调,别人会以为本宫恃宠而骄了。”
小易掩口一笑,“是梁王殿下说,上一次顾及娘娘的感受,没有大肆布置,这一次不能再顾着娘娘了,一定要好好庆贺一番,梁王的旨意,谁敢说什么?”
湘尔轻轻推了她的太阳穴,“不许胡说。”
小易笑着跑开了,融入人群中一起布置起来,满院的奢华与冬日里衰败之象很是不符,她不免幽怨,“为免太不应景了,不知这夫人的尊位,是否也与本宫不匹配?”
正说着,翰林带了一干人过来,先是恭敬的请了安,见殿外人多,可以走近了悄声传了话。
湘尔微微吃惊,复又掩饰一笑,道,“大人前面走着,本宫交代一下立刻就去。”
兰褚跟着湘尔来到建德殿,见无人,便四下寻找,终于在偏殿门口看到了翰林,走过去问道,“不是说在正殿么?怎么来了偏殿?”
翰林恭敬道,“回娘娘,本来是在正殿的,可殿下说正殿太庄严,怕吓着娘娘,又不想惊动了太后,所以来了偏殿,娘娘快进去吧,殿下正等着呢。”
殿中梁王正襟危坐,下面跪了一个女子,看背影,略感熟悉,湘尔走到女子身边,跪拜梁王,一抬头却见那人是安雅若。
安雅若是没有单独觐见过梁王的,此时出现在建德殿,湘尔感到惊讶。
“湘尔,你过来,本王今日得了一样东西,你看看可见过?”梁王淡淡道。
湘尔颔首走近,桌上放了一块布帛,她心中狂跳着,脸上的表情也略显不自然,却还强装疑惑,道,“殿下说的东西就是这个么?臣妾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还望殿下赐教。”
梁王冷冷的看着她,亦是像失落,“安氏,你说!”
湘尔心中惊诧,为何自己传给汉宫的书信会到了梁王的手上,而安雅若会跪于堂下?此时梁王要安雅若说什么?
安雅若似乎成竹在胸,气势道,“诺!臣妾那日偶经宏坤殿,见一信鸽从里面飞出,不小心撞在了树上,受了伤,臣妾就过去查看,谁知在信鸽的脚腕上发现了这个,臣妾就想,宫中与宫外传递书信,都是由郎官代为传达,为何要经过信鸽?况且信鸽是传达书信之用,这布帛上又没有只字片语,只有画作,实在太奇怪了,臣妾觉得事情严重,便来禀告殿下。”
“你是说这信出自宏坤殿?可有凭证?”湘尔目光如火,紧紧盯着她。
安雅若一慌,道,“殿下!就是臣妾亲眼看到的,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