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实简单地很,鲁含装了那么多的红包,一个都没有用上。那锣鼓家什一响,人就呼啦一下子全部跑了过来,除了剩下几个铁杆给马家办事的人员之外,差不多的都来了。
当时,到马家烧纸的亲戚,一烧完纸就觉得没有什么大事了,在那里无非是喝茶聊天,晚上辞灵送盘缠。你想想,那鲁家的锣鼓家什先敲响了一步,谁还能沉得住气,不往鲁家那儿跑干嘛去?再说了,你马家又不开饭?这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马正耀当时考虑的就是怕先开饭,人一吃完,就跑到鲁家去看热闹了。谁知,这件事,他弄巧成拙,人都被鲁家拉了过去。他懊悔的了不得,哪知事情能是这个样子?他要是能料到会是这样,说什么也得先开饭啊。
天黑了起来,离辞灵定下的时间早已过了点。于是,马正耀坐立不安起来。他走到了棺屋,看马继成正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又退了出来。一会儿,他又走了进去。这时,马继成觉得他有事,抬起了头,问他:“大叔,你有事?”
他张了半天的嘴,然后,嗫嚅地道:“继成,辞灵,咱晚一会吧。”他不说原因,马继成也知道。
“大叔,一切听你安排。”马继成说得很轻松。说完,又低下了头。
“那人——”他把后半截子话又咽了回去,接着走出了棺屋。
马正耀来到了外边,一眼看见了小四,就把他喊了过来,对着小四的耳朵说起了什么。
小四麻麻利利,一会儿就按照马正耀的安排,找来了九个铁炮。他装上药,点起了火。通,通,通,九门铁炮依次响了起来。那响声,惊天动地。这时候,在鲁家看戏的人都听见了。可是,听见了有什么用?铁炮再响,也抵不过鲁家的戏吸引人呀!
这铁炮原本就是准备好了的,马继成没有叫放,他觉得铁炮还是不放的好,那玩意太响,不安全。于是,就搁置在了那里。为了喊人,他马正耀顾不了那么多了,就叫小四放了起来。
他看着表,半个小时过去了,人还是没来一个。一个小时过去了,人仍旧没有来。他又喊小四,叫小四又往铁炮里装药。他不信,马家的亲戚不明白放铁炮是什么意思?于是,小四又撅起腚一个一个地装起了炮。一小会儿,九个铁炮又依次地响了起来。彭,彭,彭的响声,震天动地,震得人们打了一个冷颤。可冷颤过后,人们还是照旧看戏,哪管马家辞灵不辞灵的事。又是老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可马家的亲戚还是没有过来。马正耀这回没辙了,他坐在那里,唉声叹气了起来。
那晚,不知是人们真的被鲁家的戏迷住了,还是如今不将就了,小四连续放了三次铁炮,可是一点作用也没起,真是你放你的炮,他看他的戏。看来,精神食粮对人来说,真是太重要了。马家没法了,只好等到鲁家的戏散场了,才开始辞灵。
这晚,鲁家真是高兴死了。门前挤得人山人海,就连外村看热闹的人都来了。来看戏的大人孩子,都散场老大会了还是不走,留在那儿,看二十八个美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