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事,她……她简直岂有此理!她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不喜欢另一个人?人家怎么了?”
目送着苏娴走远,容儿终于忍不住那口气,并以跺脚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一肚子气。
“嗯。”白晴看她跺脚还一脸恼怒,脸上几乎没有喜怒。
这位月姑娘果真有几分手腕的。都把话说那么难听了,又反过来说,白管事是府中的管事,要如何安排人,都是白管事的权利范围,白管事就看着办吧。
这不是把她骂了一遍,又翻过来再骂一次么?
真是一点儿便宜都不会给旁人占了去的。
“白管事,她那么说,您就一点儿都不生气么?您瞧那个李知月说的都是什么话,像话嘛!”容儿气得脸都快绿了似的。
“那不然呢?”白管事终于侧目看她。
“中午郡王爷才亲口说过了,月姑娘是表小姐,是主子。咱们做下人的,难不成真要同主子对着干么?”
“可管事您是摄政王派过来……”看着青阳郡王的呀。他算什么主子。
“够了,你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都分不清么?你若是连说话都不会,我现在便可以送你回去。”
没等容儿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白管事便冷冷瞪了她一眼,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容儿打了个冷颤,噤若寒蝉。
好一会儿。
容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是,容儿知道错了。”
都怪那个李知月,好端端的还害她挨训了。
明明就是个下人,突然间郡王又说她是什么表小姐了。说是什么远房表亲,谁知道是多远的表亲啊。
谁知道这背后有没有什么猫腻了。
*
“哎哟……”
苏娴落地之前,反手就把梯子给推了出去,但还是差点就脑袋先着地了。
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手在地上一撑,便跃起来了。
而对面与她撞到一起的人,只往后退了两步,竟然稳如泰山,不动不摇。
苏娴借着昏暗光线看,只看见了一只石狮子,再往下看,才看见了扛着石狮子的手、再往下看,才是一双脚。
“谁啊?”
“谁走路看都不看,毛毛躁躁就往前撞?”从石狮子后面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话音未落,石狮子“嘭”地一下就落地了。
眼前仿佛有灰尘飞起,苏娴还没看真切,就见一道人影一闪,再定睛一看,扛着石狮子的人就站在石狮子上头了。
这一身洗的发白的布衣,丝毫掩盖不住他深刻的五官。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派人中龙凤之相。
苏娴愣了一下。
“……将、将军?”
眼前一幕,她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三年前,她被吴大叔带到严府的时候。与他重逢时的一幕。
那时候的他,瘦了不少,也憔悴了。如今一看,他比三年前好像要精神了许多。与她记忆中的样子更接近了。
“你这么晚了搬个梯子到处乱走什么?”严谨看了看地上的梯子,又看了看苏娴,一副不好相与的模样。
苏娴弱弱地说道:“……就是搬梯子上房顶看日落来着。”
“难怪刚才他们说到处都找不到梯子,原来是被你拿走了。还不快还回去。”
“……是。”
被他这么近距离盯着,苏娴有些窘迫。
苏娴连忙扶起梯子来,转头就走。
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自己走错方向了,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从严谨身边走了过去。
太丢人了。
*
那丫头看着怎么像是落荒而逃?
她不是没原来那么怕他了么?
严谨从石狮子上跳下来,想了想,也想不通。
他回头再看一眼放在地上的石狮子,便失去了再搬起来的兴趣了,他冲房顶上的方向喊了一句:“柱子,待会儿把这家伙搬回原位去。”
“将军?”柱子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冒了出来,探头一看,就看见他们家将军已经往回走,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还有潇洒的挥手动作。
柱子再看那个石狮子,一脸无奈。
将军好端端的搬这个干什么?之前二虎要搬起来练臂力,他不是还说这是镇宅的,不宜移动么?
*
把梯子还回去的时候,苏娴便被二虎一通说,说早的时候新来的厨子要用到梯子到处都找不着,没办法,他就帮着上上下下地跑,都要累死了。
苏娴也不好意思说她是搬去看日落了,但二虎叔却突然开了窍,用极其犀利的眼神盯着苏娴问:“你是不是用这个梯子,爬上屋顶看日落去了?”
苏娴被说中心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下回,争取不用梯子爬上去。”
二虎:“……”阿月这姑娘真真是越发活泼了。
*
子时,后门。
苏娴早早说要就寝,便支开了宛儿。等到了差不多时候,门都不走,直接从窗口出去了。
可左右等,子时都要过了,苏娴仍不见有人来。
依稀听见打更人“梆”地敲了一声,高声喊着:“三更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都三更天了,子时过了呀。
看样子人是不会来了。
苏娴从屋顶上跳下来,却听见“嗖”的一声破空声,本能地伸手一抓,便接住了一团什么东西。
打开来看,又是拿石子包着纸条。
是昨日她见过的那个字迹。
“今日有事,改日再约。”
她等了整整一个时辰,就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