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顾无言下朝回府后,见十两手里捧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坐在岳华院的院子里发呆,不由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四殿下呢?”
十两委屈巴巴地瞅了顾无言一眼,哀叹道“四殿下让我把这玩意儿送给玄先生,可是玄先生嫌它太糙了不要,让我自个儿处理了……我处理到哪去?埋了行不行?”
顾无言好奇地看了一眼那黑漆漆地一坨,辨认了半天也辨认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哪来的?”
“大公子让四是治伤的……”十两老实地回答。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将四小姐是涂脂抹粉的过来,身上熏的熏香能让十里室内地蛇虫鼠蚁闻之丧胆寸草不生的事情告诉自家世子爷。
算了还是不告诉了吧,世子爷和四殿下关系这么好,万一她一开心就同意了这桩婚事可怎么办?他不答应,他十两第一个不答应!
顾无言了然地点点头,心中古怪为什么要让顾之盼过来送药,面上同情道“既然他们都不要,那你就随便处置吧。”说着她也不理十两,朝着宁西楼的房间走去。
“我要离开京城几日!”她说道,还没进屋,就看见一片白花花腰际,使之声音戛然而止。
顾无言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宁西楼裸露的身子了。
就光是在明山狩猎那次,宁西楼昏迷过去之际一直拉着她的手,即使是在太医治伤的时候也是,她更是十成十地将宁西楼腰部以上看了个精光。
不过那时候宁西楼的腰腹一片血肉模糊,她心中又多是担心,根本没有别的心思去注意什么。
在军营里多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其中不乏无所顾忌地光着膀子在她面前遛鸟的,因为军营里没有人知道她是女子,行事多是无所限制。她起初看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害羞,后来多了便觉得疲乏,都是那么几寸的玩意儿,谁没有呢。
可现在,她却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个姑娘,是站在女子的角度上,被那一片结实精瘦的腰际给吸引了目光。
和那些糙汉子们不同的是,宁西楼的腰线与他面上的肌肤一样白,甚至比他露在外头的手腕等部分还要白得多,近乎透明。他的肌肤瓷实,像是一面刚刚烘烤出来的陶瓷白釉,让人克制不住地想要上去抚摸,感受一下那如丝如缎般顺滑的触感。
他平日里看上去很瘦,可看身材却并不属于瘦弱的类型,反而隐隐约约地能让人感受到力量。
顾无言明显听到自己咽了一口口水,随即缓过神来,立刻换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你换衣服怎么不关门?”她厉声指责。
像是要掩饰自己的心虚似的……
宁西楼套上中衣,无奈笑道“我也不知你会这个时候回来……不过,大家都是男子,你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他意有所指。
顾无言心知他说得对,收起自己被怀疑身份的那么一丁点子草木皆兵,失笑道“嗯,你长得太好看了,我还以为我推开门看见了个黄花大姑娘。”她大马金刀地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只有那手指微微的颤抖反应出了她刚才心中的仓皇。
自己已经两次在宁西楼的面前落荒而逃了,绝对不能有第三次。否则也太丢武安侯的脸面了!
宁西楼抿唇一笑,将自己衣服的系带系好,温言问道“你方才说要离开京城几日,出什么事了吗?”
“哦,也没什么。”顾无言正色地把玩着茶杯,目光飘忽地左右看看,就是不落在宁西楼的脸上,“陛下寿诞在即,让我出门跑一趟去邻州取件东西,应当是挺重要的东西吧,所以我要离开京城几日。”
宁西楼点点头“我让必安跟你一起去?”
“不用!”顾无言拒绝,无所谓道,“横竖不过七八日的功夫,我一个人方便一些。你这几日便呆在侯府好好养伤……唔,府里旁的地方也不要去了,等我回来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她突然就想到了刚刚十两说顾无风让顾之盼过来给宁西楼送药的事……自己看见宁西楼这模样尚且差点把持不住,更别提别人了!
她联想到乞巧节那日毅然决然地准备向宁西楼表白的赵明珠,心中莫名其妙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那些心有恋慕的姑娘们……且不说名声不名声的问题,她们能够大大方方堂而皇之地向心仪之人表达感情,好像也挺令人羡慕的。
宁西楼是什么人精,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顾无言在想什么了,嘴角几不可见的弯了起来。
“啧,可是我若是日日夜夜呆在房间里,只怕会有些闷。”他垂头低声委屈道。
宁西楼好整以暇地等着顾无言说些中听的话,却听她义正言辞道“那我回头让十两把必安请过来,让他这几日带着你逛逛好了。”
有必安在,外人休想靠近宁西楼一步,哼。
“……”宁西楼的笑容僵在嘴角,好半晌才幽怨地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京城外郊,一个穿着华贵却戴着斗笠的男子从另一个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手中接过一叠纸,声音略有不耐“怎么才这么点?”
那人嗓音沙哑,低声回答道“最近……不大好……”他声音过于低沉嘶哑,令人听不清他当中含糊不清的说的是什么词。
那穿着华贵的男子将手中的纸举起来,对着光照,赫然是一张张不过十两百两面额的银票。粗略一数,这里约莫有几千两银票。
那人明显有些不满,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