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然的目光打从雪儿和赵锦荣身上扫过,装模作样地沉吟一番,正待要开口叫人去喊夏秀敏,却听嘤咛一声,夏瑾乐已经迷蒙着双眼,幽幽转醒。
“瑾乐,你可是好些了?”陶玉然忙把夏瑾乐从榻上扶起来,温言询问着,低垂的眼眸却不着痕迹地与夏瑾乐对视一眼。
夏瑾乐会意,轻声道:“母亲,我这是怎么了?我觉得浑身发软,提不起力气……”
“乖女儿,你这是被人下了药了,你先歇息一会儿,看娘来为你主持公道!”
夏瑾乐颤抖着眼睫,细声道:“女儿方才隐约听见,是姐姐……姐姐下的手!”
陶玉然心疼地抱着她,安慰道:“傻孩子,我知道你不想跟你姐姐生分,可是如今真相还未查明,说不定是这个贱婢骗你呢?”
夏瑾乐点了点头,温顺道:“那就把姐姐叫过来吧,瑾乐也不想误会姐姐。”
陶玉然满意点头,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快去大姐院子里把她叫过来,态度恭敬着点!”
丫鬟领命而去,夏瑾乐与陶玉然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算计。
“女儿放心,母亲今日定会给你一个公道,便是母亲做不了主,你祖母也是能为你做主的。”陶玉然抚了抚她的鬓角,神色慈爱。
夏瑾乐眨了眨水润的眼眸,细声道:“还是现在就把祖母请来吧,她最是公正,应当能处理好此事。”
陶玉然自然点头,唤了人去请老夫人过来。
老夫人还在自己的庭院里念佛,看到有人通报自己前院出了事情,心下有了些许猜测的眉目,想来,又是那几个人的事儿,便跟了过去。
到正厅的时候,看着泪眼婆娑的夏瑾乐,还有周围人个个闷声不出气的样子,心底生起了疼痛,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亲孙女,这明摆着受了委屈的样子,怎么就没有人安慰呢?
当下扶着夏瑾乐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才沉重道:“瑾乐,是谁欺负你了?祖母给你做主!”
夏瑾乐看老夫人心口是向着自己的,便更加恣意妄为的卖弄起来,一声声柔碎的嘤咛,梨花带雨的啜泣,就是不吭声。
陶玉然看了老夫人现在摆明了站在他们这边,心底的喜色顿时升腾起来,心想连老夫人都为夏瑾乐撑腰了,这回还怕扳不倒你个夏秀敏,于是委身过来,还带着一阵哭腔道:
“母亲您不知,瑾乐她,她受苦了!”
老夫人的心一惊,脸上担忧的神色越发凝重起来,还有微微的怒意,她再一看周围的人,雪儿跪在地上,身上似有刚被人教训过的轻伤,赵锦荣面色难堪的站在那里,低着头,欲言又止的样子,想来,这次是丫鬟爬到主子头上了。
于是一脸狐疑道:“今天我就在这里给瑾乐做主了,让我知道她的委屈是被哪个人算计的,定不饶恕!”说完她的眼睛还一直盯着跪在地上的雪儿。
雪儿明白了老夫人误以为是她让夏瑾乐这般受辱,马上跪着走到老夫人跟前,不卑不吭道:“老夫人,奴婢冤枉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一边说,一边磕着头,隐约可见额头上冒出一个青色的印子来。
老夫人看着脚底一直求饶的雪儿,脸色也有了缓和,刚才坚定的判断似乎颇有动摇之意,于是看了看陶玉然,想着她来解释一番,便问道:“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陶玉然早在心里做了算盘,打算先告诉老夫人夏瑾乐之所以会这般痛不欲生完全是拜夏秀敏所赐。
夏秀敏让雪儿送媚药给夏瑾乐,无不是为了让赵锦荣与之交合,趁虚破了自己闺女的清白,然后就可以随意摆布她们母女。但好在自己抓住雪儿这一贱婢,屈打成招的逼了她说了实话,只是夏瑾乐心里阴影,怕是再也驱散不尽。
陶玉然正要开口,说出自己这步步为营的心计时,夏秀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前厅,她今日一袭青色纱衣,更衬得她肤如凝脂般白皙,一步一生花,脸上没有丝毫紧张的意思,反而越发的熠熠生辉起来。
“见过母亲,祖母!表哥!”夏秀敏委身做了行礼的姿势,这些面子上的细活,她还是要给足对方了,再怎么说,等会不见得他们还能这么笑出来。
看见夏秀敏的到来,陶玉然先是在心里暗暗嘲讽,如此装腔作势的给谁看,我就不信你能活过今日,眼上也变得渐渐狠戾起来。
而雪儿看了夏秀敏,更是表现的像见了魔鬼般,身子不由得打颤,样子夸张的不像话。
“姐姐,你来了,你!”夏瑾乐还一直靠在老夫人的怀里,她把身子缩了缩,老夫人也意识到这一点,手臂轻轻的拍了她一下:“别怕,有祖母在!”
夏秀敏看着如此一致不需要排练的场景,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他们齐心协力的要对付自己,真是难得一见的其乐融融!
“你还笑?”陶玉然愤愤的抬手指着夏秀敏:“你好大的胆子,能够给自己的妹妹下毒手,我真是,我真是往日里白疼你了!”
说完陶玉然不禁潸然泪下,像极了看到不成器孩子的母亲一般。
老夫人神色冷冽了几分,她也不是看不到,每当夏秀敏一现身,周围的气氛都会变得异常的紧张和诡异,而刚才陶氏的话,在自己耳根前盘旋不走,想必,瑾乐的事,又是这个夏秀敏干的。
“是啊,姐!”雪儿看见陶玉然已经发起进攻,便又跪过夏秀敏脚下:“姐,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