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本是不开心的,看见陶玉然并没有对前来的客人多么上心,一大早的要请辞出去,但一听说是为了迎接午时到来的陶门,才这般折腾,所以心底也是乐了,便由着陶玉然出了屋。
夏秀敏在房间里,神色和态度都是出乎意料的好,雀儿端了洗脸水进来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夏秀敏只是咧咧嘴笑道:“反正是好事!”她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杀父之仇么?今天她就要手刃灭门元凶。
夏瑾乐一直呆在客栈里,由于她从来没有见过陶瑞详长什么样子,也不好自作判断,想是先等母亲来了,两人一起商量着对策。
夏瑾乐开了门,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本身晚上就没有怎么休息的她,更是来了气:“这是什么野地方,以后本姐绝对不会再来这里,恶心死了!”夏瑾乐满脸的抱怨,对着刚刚飘来的异味很是作呕。
“这个?”那人转了头看着这个娇宠的姐,美是美了,倒是这性子着实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
那人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看了夏瑾乐一眼,突然像明白什么一样,走过来问道:“你说说,这哪里恶心!”
夏瑾乐看了眼前的人衣冠楚楚,但是由于他的靠近,那身上令她不舒服的味道更加重了,于是破口大骂:“离本姐远点,本姐岂是你想靠近就能靠近得了的,真是乡村野夫,无耻下流!”
夏瑾乐耍了自己的大姐脾气,更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让自己不爽,她便出口大骂,刚才那个男人,四十来岁的样子,相貌也算端正,但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就往自己跟前靠近,难道不是衣冠qín_shòu,且不说是贫是富,只看那一身的臭味,更是惹得人厌。
“瑾乐!”陶玉然尖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空荡的客栈,她眼底突然就抹上了一层少见的愤怒,但是很快又消失了。
“大哥!”陶玉然的脸像翻书一样马上堆了一个深深的笑意,走到刚才那个中年男人跟前:“大哥,妹妹真的好想你啊,对你的思念已经多次伤到肺腑,今日一见大哥,你瘦了!”
陶玉然故意卖弄起那一套老掉牙的苦肉计,心里却是紧张万分,瑾乐没见过陶瑞详,还没有来得及给她介绍,所以刚才,那么对陶瑞详说话,会不会影响整个事情的变化。
陶瑞详好久才扯出一个笑容,眼底的心思没人能懂:“舍妹,多年不见,你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般风姿绰约!”
陶瑞详把陶玉然从头到脚的打探了一番,看到她穿金戴银的行头,总算明白了当年陶玉然为什么甘愿给夏擎生做妾,也要嫁给他,如此一看,这妾已非妾了。
“哥哥说的哪的话,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不变呢?为了儿女操心,该老了还是老了!”陶玉然笑的花枝招展,嘴上这么说,心底却一阵喜意,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不是?
“倒是哥哥你,越发的稳重内涵,沉稳潇洒!”陶玉然把自己能想到的词汇都用了出来,陶瑞详乐呵一笑,两人也是相互客套一番。
“什么?”夏瑾乐早就傻眼的站在一旁,心底也算是汹涌澎湃,难道眼前这个男人,毫无闪光点可言的人,就是一代医仙陶瑞详?
夏瑾乐站在原地,惊讶的看着母亲,希望她能给自己解释一番,这和想象中舅舅的样子,相差也太远了吧。而她刚才,还恣意的冒犯了对方,想来这次给舅舅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陶玉然当然明白夏瑾乐想了什么,但这时候她也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扳回一局,于是怒斥道:“真是不懂规矩的丫头,没看到你舅舅来吗?还不叫舅舅!这般无理取闹,看来经书抄的还不够,罢了罢了,今天不准吃饭,回去了就给我抄经书!”
陶玉然故意在陶瑞详面前刁难夏瑾乐,一来是想还给陶瑞详一个面子,刚才瑾乐对其的无礼挑衅,自己都看在眼里,二来是想看陶瑞详到底能不能借来好乘凉一番。
陶瑞详本就多了个心眼,自是能看出这一教训。夏瑾乐很配合陶玉然,刚被骂,就放声大哭起来,样子很是凄楚。
“我错了,舅舅!侄女该死,没能辨别出舅舅身上原是草药的异香,是瑾乐愚昧无知,还请舅舅能原谅侄女!”夏瑾乐很会演戏,说一套做一套也非常得心应手,她知道陶瑞详一定会看在母亲的面子饶了她,而刚才母亲那般指责自己,也不过是逢场作戏。
“你还有脸求你舅舅!真是不知廉耻,二八芳龄,却硬是辨不出什么是药草,什么是狗粪,难怪平日里总被秀敏那野丫头欺负,所以这些都是咎由自取!”陶玉然故意说到夏秀敏,还把夏瑾乐形容的无知又可怜。
“好了好了!”陶瑞详看了这母女俩一唱一和的,心底是很明白的,不过再这么演下去,他都烦了,于是摆上一个非常慈爱的眼神笑道:“瑾乐毕竟年幼,来日方长,何必急着性子让她做些什么,人各有命,玉然,你不该这般教育她!”
陶玉然看陶瑞详对自己一番说辞,想来已经认了夏瑾乐这个侄女了,马上换了嘴脸笑道:“哥哥说的是,我这闺女,心底单纯着,就是那张嘴啊,从来不饶人。但丫头毕竟还是年少,再坏能坏到哪?我就知道哥哥没有和她一般见识!”她极力的拥护了夏瑾乐的名声,又给了陶瑞详台阶下,刚才的尴尬才慢慢散去。
“舅舅!”夏瑾乐见机行事,看了陶玉然给自己摆平了刚才鲁莽闯下的祸,赶紧嘴甜的喊道:“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