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庄门这里,巴雅尔的预备队一共剩下了八百多人,五百多跟着巴雅尔在庄门墙上守卫,剩下的三百多跟着小队官分散守卫着水门、万博园门。
按照高进走时的命令,巴雅尔就是带人猫在外庄墙的门楼附近,除了几个瞭望手不时的观察下,其余的人都趴着休息。
打枪放炮了快一个下午,庄里面居然连个声都没有。庄门外各族族长和长老都躲进自己的轿子或马车里歇息。
暴民们中有一些本来就是来“打酱油”的,时间一长,也都三五成群的,或站或蹲在一起,八卦着张家长、李家短。
满头白发、貌似忠良的江家族长江别鹤,坐在自家的马车中,看到带来的人愈发的散乱,屁股坐不住了,命管家召集各族前来商议。
孙家、方家、林家、刘家的族长带着族里的长老不一会就聚集到江老爷的马车旁。
见众人到齐,江别鹤拱手向各家行礼,道:“那高家庄欺人太甚,今日做贼心虚,竟然不敢出来与我们对质,不知各位族长有何良策?”
林家族长林远山,眯缝着三角眼,打量了下孙家、方家族长,道:“高家庄与你们两庄接壤最多,若这次不能说清楚,待县衙将此地入了鱼鳞册籍,你们以后可不要找我们哭诉。”
江别鹤听了,心中满意。
自己的老姻亲林远山,虽然许诺可以骗开庄门没有实现,但是还是算出力不少,看来自己这次要同意林家的提亲了,把自己的孙侄女嫁给林远山的孙子,亲上加亲啊!
刘家算是附近最小的家族,虽然与高家庄接壤不多,但是附近的庄子都参加了这次活动,刘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结交江家、林家这样本地大族的机会。
刘家族长刘一德,忙不迭的拍着林远山的马屁,表态自己一定会以林远山马首是瞻。
孙家族长孙鹏举却迟疑道:“高家庄护城河这么宽,如何进得去。天色已晚,佃户们也鼓噪了一天,颇为辛苦,若是再挨下去,晚饭还要管一顿。是不是明天再来?”
方家族长方文秀沾须附和,心道来了近万的佃户,晚饭自己是管不了的,再鼓噪一会,就回去,最多明日再来。
江别鹤听了孙鹏举、方文秀的意思,心中不快,皱着眉。
孙鹏举接着道:“明日,我们不妨去县城,找胡知县陈情,让知县大人收回成命。”
林远山叱责道:“鹏举兄此言差矣!虽然我们占据争议之地使用多年,但并无向官府赎买。没有地契,这其实就是无主之地,我们如何陈情!”
江别鹤打着圆场,道:“鄙庄虽然没有和高家庄有土地之争,但是老姻亲所请,有事关地方公道,我江家一向是急公好义,自然会鼎力相助。”
“这些无主之地,大家本来是一家一份,不用地契,也不用缴税。高家庄既然不守规矩,我们就要让他懂得规矩。今日既然来了,就要向高家庄讨回公道。”
孙鹏举不凑趣的道:“听闻高家庄庄主被东林先生收为弟子,再有地契撑腰。若是高家庄拒绝,我们也无可奈何?不是白费力气。”
林远山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带来的人都是吃素的吗?”
江别鹤阴笑道:“今日我们这里有五家,高家庄颇为富庶,若是有所得,可以各得一份,要走的人可是没有,而且今后若是有事,可不要向我们哭诉。”
孙鹏举和方文秀脸上变色,两人心里都明白,这就是要执仗明抢了,虽然心里有所不快,但是考虑到宗族今后在本地的地位与处境,都忍住不再言语。
刘家是小族,族长还没参加过这种类似打劫的活动,担心的问道:“若是官府事后查起来,怎生了得?”
林远山、江别鹤哈哈大笑。
林远山摆出前辈的姿态解释道:“乡民叼斗,互有死伤,最后失火,付之一炬。县官可不会愿意为一个小地主得罪一县的缙绅。”
江别鹤点头赞道:“老姻亲所言极是,大明开国以来,乡里豪族叼斗,历年不息者比比皆是……”
“看庄子里冒烟了,呀,起火了……”,刘家族长第一个发现高家庄里的情况,大声的惊叫起来。
江别鹤高声道:“诸位族长立即回去组织好佃户,准备行动,看来我们的内应已经得手了。”
孙家、方家、林家、刘家的族长带着江别鹤画的大饼,回去分发给各个佃户,让所有的佃户都产生了大捞一把,过个肥年的斗志,打劫的情绪立即高涨了起来。
看到各族的族长重新组织好了人员,江别鹤立即招来了本庄看院的头子江勇,令道:“等会带人冲一冲,兴许里面就在等我们的策应。”
五大三粗、一身匪气的江勇背着环首大刀,笑眯眯的鼓着两团肥大的腮帮子的应道:“族长放心,我的兄弟们都有小段日子没见血了,每个人都等着进去过瘾了。”
江别鹤脸上一沉:“你招来的那些土匪,一定要管好了,要做就做干净点,出了纰漏,我可不会给你兜。”
江勇心中一沉,恭顺道:“族长放心,咱做这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庄内,外城庄门下的街巷,王闻土带着木子营二百多人正在执行高进的戒严命令。
建庄的时候,考虑到防止敌人攻破外庄门后,一鼓作气直接扑到内庄门,高进力排众议,建了了个z字型街道。
王闻土的人分了三块,在各段维持着秩序,分出一些小队,护送愿意留下的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