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柜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午夜子时,陆柏峰等人才从酒楼回到了客栈。冥想了一夜之后,翌日卯时,众人出发了。
沿着清冷的长街行至复州北门,却不想遇到了意外。守城士兵见朱晓敏几人带着斗笠,非要让她们摘下来看看面孔不可。
“奇怪了,你管我们长什么样子做什么?”朱晓敏不满地问。
“上头有令,让我们寻人,废话少说,快摘下斗笠!”卫兵不耐烦地喝斥。
陆柏峰道:“算了,摘下让他们看看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等四人摘下斗笠,守城卫兵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就是你们,你们不能出城!”
“凭什么?”朱晓敏把眼一瞪。
“嘿嘿,程公子有令,我也没办法呀,反正你们就是不能出城。”卫兵道。
“哼,我们出不出城,你说了可不算。”朱晓敏冷声道。
“且慢,不要惹事。”陆柏峰挡在了朱晓敏身前,问卫兵道,“程公子是何许人?找我们有什么事?”
卫兵轻蔑地说:“连我们复州有名的程彦宾公子都不知道?他……”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了程彦宾的声音:“诸位,请恕我不得已而出此下策。”
众人回首一望,只见程彦宾从远处摇着扇子走来。“昨晚未曾向诸位姑娘通报名讳,在下姓程,双名彦宾,诚心邀请诸位前往家中做客,还请赏脸。”他彬彬有礼。
陆柏峰立即明白了,想必是这位登徒浪子惦记起几位师妹的容貌了,不由得摇头微微一笑:“程公子,我们急于赶路,无暇去贵府做客,还请见谅。”
程彦宾笑道:“何必急于一时呢?到我家做客之后,在下会为诸位配备一辆马车,绝对不会耽误行程,如何?”
“你这人真是麻烦,我说最后一遍,听清楚了,我们不去!”朱晓敏拖长音调大声道。
程彦宾冷笑一声:“在下好话说尽,各位还是如此不给情面。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去不去我家,可由不得你们!”说完,他一收折扇,连拍三掌。
从各条小巷中立即涌出了许多士兵,将几人团团围住。
陆柏峰叹了口气,心道:“不惹别人,别人倒来惹我们,这下想不引人注目都难了。”
正在这时,从城外来了数架马车,由于城门被堵,只得停了下来。其中一架马车的布帘掀起,一位青年探出头来看了看,然后跃下了马车,喊道:“程彦宾?这是怎么回事?”
程彦宾连忙迎上前。“原来是燕三公子。没事,我……我抓了几个毛贼。”他胡乱诌道。
“我呸!”朱晓敏忍不住啐了一口。
程彦宾吩咐士兵让路,然后谄媚地问道:“三公子,怎么这么早从外面回来?”
“前些日子陪着内子和弟妹去了趟岳丈家,这是刚从慕州回来。”燕浩霖一边说着,眼光一一扫过陆柏峰等人,随后皱起了眉头。他隐约觉得,这群人中有几个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于是疑惑地问:“程公子,你是不是弄错了?这几人相貌端正,气度不凡,岂会是毛贼?”
“啊,三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几个年轻的都是放风的,真正动手的是他!”程彦宾一指陆柏峰。
陆柏峰惊讶地指着自己:“我?”随即他就想明白了,其他人都是俊男美女,只有自己是个胡子拉碴的大叔,看面容是最不光鲜的一个。几个师弟、师妹都面露笑意,朱晓敏忍不住“哧哧”地笑出声来。
“这位兄台看上去似曾相识,可是在何处有过一面之缘?”燕浩霖并不理会程彦宾所说,礼貌有加地问陆柏峰。
陆柏峰笑答:“的确。我们曾在游龙郡汉州城的雪晴客栈中见过面,也曾在梦香长街的无味家中见过。”
燕浩霖恍然笑道:“啊!我想起来了。去年我去汉州应选驸马的时候!兄台真是好酒量,当时燕某真是吃了一惊呢。”而后,他转向程彦宾,冷冷地说:“程公子,你肯定是弄错了,这几位是我的旧识,尽皆豁达爽朗、光明磊落之人,岂会有行窃一说?”
程彦宾大吃一惊,赶紧转口风:“我看诸位也不像是行径不轨之人,没想到竟是三公子的旧识,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燕浩霖对众人拱手道:“事隔许久,不想今日有幸再遇诸位。不知是否有空来燕府一聚?”
陆柏峰道:“实在抱歉,燕公子,我等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待日后闲暇,定登门拜访。”
“好,期待到时与兄台痛饮一番。告辞了。”燕浩霖向一行人道别之后,上了马车,向城内驶去。
燕浩霖这么一干涉,程彦宾也不敢再做什么,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众人离开了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