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如回家问媳妇,媳妇当即反对。
媳妇说,咱们家里,哪里有放电脑的地方啊?
李铁如家在南兴隆街,是承德市比较早的一片居民楼,楼房都是六层砖混结构。
内部结构也很老旧,格局、通风、采光等方面都是差强人意。
一户三室一个卫生间,父亲一个卧室母亲也占一个卧室,面积略大、比较朝阳的主卧室归小两口和孩子居住;房间里面满满的。
总共十几平方米面积,一张双人床,俩立柜、俩半橱柜、一个梳妆台,就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原本还有俩沙发,后来没办法干脆就丢掉了。
更有甚者,他们的冰箱也放进来了,就摆在床与卧室门之间!
这冰箱,还有点质量问题,经常发出类似拖拉机轰鸣似的噪音!
挨着高的橱柜上面,放着二十一英寸的彩电。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流行平面直角二十一遥的时髦说法,就是形容彩电的。
过去那种,体积约有四分之一立方米那么大,分量很重的彩电!
说实话,媳妇真的不是刁难,家里确实没有任何地方,能够放电脑了。
李铁如环顾自己异常局促的小窝,无奈地放弃了。
他九五年结婚很仓促,从九四年八月认识,到次年三月结婚,间隔只有半年,真可谓短平快。
运气不好,九五年一切家电的价格都很贵,装修用的、结婚其他事情等等花费也不低;小两口刚刚结婚就欠外债接近一万元。
而当时,俩人加起来每个月还没挣够一千元呢。
最可气的,后来发现,冰箱噪音极大是坏的,电视图像很差也是坏的,挨着梳妆台的音响,仅用了仨月也坏了,只能当收音机了;只有洗衣机没有什么大问题,嗯,电风扇也没什么问题。
过后十一年,李铁如参加高中同学毕业二十周年聚会,听在五金公司上班的同学说,九五年电子产品是最贵的一年,九六年价格就大幅度下降了!
李铁如心道,点背,不能赖社会呀。
同学还埋怨他,购买家电时,为什么没找他呢,怎么也能便宜几百块钱,不是吗?
说得李铁如后悔极了,当时忙晕头了,没想到;再者,傻乎乎的,那时也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说起同学聚会,又想起来,前两天下班,在中居宅那里遇到了初中同学李春生,告诉他初中同学在张罗毕业二十周年聚会呢,叫他到时候就去。
还问他怎么联系,他告诉了对方,自己家电话号码,却傻傻地并没问人家的。
还告诉人家,可以让死党何勇通知他就行。
人家应该也了解他,但是未必就一点也不介意。
李铁如还没那定主意要不要去参加,上一次九三年时,他本来也没想要去的;阴差阳错地,没沿着东大街走回家,偏偏走了那条小路,路过了二红他们家,遇到同学们正在那里。
二红,是个一本正经的男生,从来都衣冠整洁,基本不苟言笑。
就在前天晚上,李铁如下班回家,还遇到二红了。
本来下班时间是五点,到家应该不到六点;李铁如瘾大,又跑到九天网吧玩了一小时,这不就晚上了。
看见二红,俩人过去不是特别熟,以为打个招呼就过去了。
不料,二红叫住他,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以后别老是叫他二红;另外也别叫他原来的姓名。
李铁如一下子愣住了,那怎么办?
二红原来在物资局上班。
大家刚刚参加工作那几年,二红的单位最火,工资最高,福利待遇也最好,说起来着实令人羡慕。
同学们有时到一起说一说,二红口若悬河,别人只有听他说的份,眼热得不得了。
后来,据说他们单位忽然间就不景气了,李铁如根本不知情。
二红非常认真地告诉他,他已经改名字了,不叫杨卫红了,现在叫杨正红。
千万要记住了,下一次可不能叫错!
李铁如愣愣地答应了,嘴里还念叨,杨正红、杨正红,心里极其不解,好好的,干嘛要改名字呢?
后来,初中同学聚会他终于没有去。
其实一直也没拿定主意,后来听通知,说是又要喝酒,又有各种“节目”,他就怕了。
归根到底,毕业后与高中那帮哥们聚得多,他喜欢与熟悉的人在一起。
过后他向贺洪打听,贺洪说他也是简单吃点喝点就半路“逃跑”了,乱哄哄没什么大意思。
这么多年很少在一起,都不怎么熟,没啥话。
这下李铁如稍微放心一点,他与何勇性格极其类似。
如果何勇觉得那样,他肯定也会有类似感受,那么没去可能也不错。
过后,李铁如骑自行车下班,在中居宅再次遇到了同学李春生。
李春生是工商局的,当时可能就是主管那一片。
而李铁如是十余年后才知道对方在工商局上班,后知后觉到了极点。
媳妇埋怨他,你那帮同学工作单位都那么好,就你不咋样;你不咋样也算了,居然跟人家还都不熟!
小白在房产局,大吕在税务局,闫宝在财政局,何勇在农行,孙晓在公安局,刘小东在露露......
这帮高中同学,差不多都比李铁如混得好,好不少。
他努力辩解,我跟他们关系都不赖,过去经常一起打麻将。
媳妇不屑地说,那管什么,得能求人家帮忙办事才算关系好!
李铁如汗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