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卿斜阳内,狐后正享受众妃的称赞恭维。
见到狐天音到来,无不纷纷起身避让。
就连赤蝣之母,雁无心亦不例外。
她虽容貌不及众人出挑,胜在小智出众,与狐主的众多女人都相处适宜。
狐天音得狐主宠爱,是青丘绝无仅有的,便是阖宫上下也寻不出一人匹敌。
加之狐天音自小便展现出极强的天赋,又惯察上意。是以,狐主喜的恨不得拴在腰间。
连着狐后多年只得一女,无数美人到来亦不能撼动狐后半分地位。
雁无心听着众人对狐天音母女奉承若久,便假借体弱不适离开了飞卿斜阳。
十亦轩内,赤蝣正与疏陵广商议诸事。
看到雁无心到来,急忙起身迎接:“母妃。”
“狐天音以回到飞卿斜阳。”雁无心轻抚赤蝣之手,直接道明来意。
疏陵广眉山微挑,拱手道:“娘娘可知其缘由?”
根据鸫君的消息,再加上赤蝣的佐证,他可以断定以琴声助血灵的就是狐天音。
照理说,她此时应该身在清徐原。而今现身青丘,究竟意在为何?
雁无心接过赤蝣的茶,浅酌轻尝:“前几日听缈兮妹妹言,王似乎有意与天宫联姻,却不知何故有所犹豫?
然以本宫对王的了解,此事恐有文章,我儿须多加留心。”
赤蝣恭敬道:“儿臣晓得,有劳母妃辛苦一趟。”
“本宫不过思念自己的儿子,如今见到了也该是回去的时候。
你留步,本宫自去。”雁无心将茶杯放下,握
着赤蝣的手轻轻一紧。
狐主最忌众子嗣与后宫勾连牵涉,是以她也不能久留。
以免落人口舌,授人以柄。
“母妃慢走。”
赤蝣亦明白雁无心之顾虑,故不做挽留。
将人送离十亦轩后,赤蝣旋身看着疏陵广道:“舒兄怎么看?”
“以舒某浅见,殿下当早做打算。否则,只怕殿下与娘娘唯有泉下再续母子情分。”
“姓舒的,你什么意思?”毗兰漪顿时怒斥疏陵广。
赤蝣当即面色不愉:“兰漪,不可无礼。”
又道:“舒兄勿怪,还请知无不言。”
疏陵广拿起《青食录》,掀开了其中一页:“群虎夺食,殿下觉得最后会如何?”
“胜者为王,败者被食。”赤蝣登时目露寒光。
“不错,殿下是虎,狐天音亦是,而狐主则是饲虎为乐之人。
倘若殿下不早做准备,只能做个被吞之人。”
樵凝眉思索:“殿下,属下觉得此理不差,咱们着实该留个心眼。”
一头老狐狸一只小狐狸,发起狠了也不知谁吃谁的骨头?
正在赤蝣犹疑至际,不知何处飞来一封书信。
毗兰漪飞身跃出,然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回身见赤蝣欲拆信一观,急阻道:“殿下,小心有乍。”
“那便由舒某代拆即可。”疏陵广拱手,抬眸间与毗兰漪目光一错。
然后放下《青食录》,取过信封坦然打开。
樵皱眉道:“写了什么?”
疏陵广将信摊开,白纸黑字未有署名。
“凤凰于飞,妖星祸世。”
赤蝣靠在王座上,陷入沉思,凤凰于……飞,凤凰?
倏然,耳畔回想起雁无心话:“前几日听缈兮妹妹言,王似是有意与天宫联姻,却不知何故有所犹豫?”
难道,凤凰是指此事?那……妖星指的是?
毗兰漪和樵见状,亦各自沉默。疏陵广环视三人,负手而立。一缕青烟渗入地面,顷刻失了踪迹。
鹩羽斋,病乙鸫从打坐中醒来,一缕青烟地面升腾而起。
缓缓的凝聚成字,正是:凤凰于飞,妖星祸世。
抬手驱散青烟,病乙鸫即从座起,托着玲珑噬幽瓶来到万魔殿。
门口侍卫正欲通报,病乙鸫道:“不用,本座自己进去找魔尊。尔等尽心护持即可,余下的……少听少看少探知,才能活的长久。”
“是,病……病座。”一席话,登时把两魔卫吓得不轻。
踏入内殿,魔尊坐在凉亭内闭目养神。
“你来便来,何苦吓他们?”
“疏陵广传来了消息。”病乙鸫直说来意,并没有回答魔尊的问题。
魔尊赫然睁开双眼:“哦?”
“凤凰于飞,妖星祸世。你可有眉目?”掸了掸石凳,病乙鸫才悠然落座。
“凤凰 于飞,不难猜测其含义。至于妖星祸世,却是值得……商榷。”说罢,魔尊终于坐直的身体。
病乙鸫垂眸:“你是指?”
“正如你之所想。”魔尊觑了眼病乙鸫,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