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觑视众人,扬手甩动拂尘。
慈悲淡然道:“大劫当前,天地同沦。
如今,我等唯有众体同心,方能搏出生天。
烦请诸位与青木,共撑阳云。”
“这……我等紧遵宗主之令。”
“好,劳驾诸位峰主长老各归门下,挑选十名精英弟子交由大长老。
然后,再至皓阳峰,与青木共进退。”
“善。”
众人离去,大殿之上顿时空旷不少。
大长老上前道:“真到了这一步吗?”
“师兄,记住我们那日说的话。”
“谁要记你的话,你是宗主,这是你的责任。
别随便甩担子,我不接。”
恰在此时,云辛闻讯赶至大殿,见外面乱糟糟,殿内气氛低迷。
不禁疑惑道:“师伯,师父要甩什么担子?”
青木拂尘甩过大长老眼前,截住他要说的话。
冲着云辛招手,道:“你来的正好,这段时间为师教的,可都记下了?”
云辛点头,只是不解:“师父,徒儿现在的修为离您教的还远着。日后您慢慢教就是,何必如此着急。”
“让你记就记,哪儿那么多抱怨?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
说着,狠狠的剜了一眼云辛。
傻孩子,往后再教,只怕是你我已没了往后啊。
“徒儿不敢。”云辛拱手,眉宇间瞬染三分自责。
“不敢就成,你现在随你大师伯一起离开。
往后,诸事要听从你大师伯安排,见他如见为师,切不可怠慢生疏。”
“师父,您究竟在说什么?”为何每个字徒儿都认识,却不懂它的意思?
云辛听到此处,霎时心生惶恐。总觉得,师父好似离开自己。
“听不懂也没关系,记住今日为师的话。
日后,好好用心修炼便是。”
说罢,侧身看向大长老深深一揖:“大师兄,劳你受累了。”
“我不走,我要留下陪着师父。”乍见师父如此郑重,云辛顿知情况不妙。
登时避开大长老,急急的退了数步,警惕的看着两人。
又偷偷的瞧向殿外,心愈发的慌乱亦暗暗的焦急。
青木怒目圆睁,脚下步伐虚影,顷刻逼至云辛面前。
“胡闹。”
云辛身形后移,挪闪之间已与青木连过数十招。
若在平日,青木自是欢喜非常,徒弟青出于蓝。
然眼下,实非良机。
觑着空隙,一指点在云辛要穴上,使其无法动弹。
掌风微拂,将人推到大长老怀里,无视云辛眼中怒火:“带他走。”
大长老倏然一默,揽着云辛,睇向青木:“我会将他们带进去,你等我。”
话音一落间,即不见踪影。
实实在在,不给青木回绝的机会。
青木转身迈步走出大殿,既有决绝更有萧索。
拂尘挥挡之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疯魔的百姓和同化的弟子束缚在原地。
然而,此法治标不治本。
倏然,指捻风云,以一缕拂尘丝缠上一人手腕,悬丝微触。
这些人,竟是救无可救。无药可解,唯有杀死一途。
拂尘丝抽回,青木双手微微颤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此症,阳云宗无药可解。”
话音一落,登时激起千层浪。人人都疯狂的喊着,更要挣开束缚,欲和青木拼命。
“哼,你们说那么多废话,害我们等若久的时间。
现在就一句无药可解?
倘若我们无药可解,那大家就一起上,一起下地狱。”
“对,一起下地狱……”
而在此时,之前感应的可怖力量竟自地层渗透,层层升至峰顶。
青木所施的束缚,因此力量撞击瞬间瓦解,不存一丝。
那些人得了自由,便四散奔跑,向着八方而去。
而那股力量附着与众人体内,使得人人有如仙人,皆可腾云驾雾,翻山如履平地。
青木一人之威,难以遏制此等力量爆发,更无法阻止众人离去。
只能竭力阻拦,唯一庆幸的便是提前为宗门留下了火苗。
若天定今亡,九泉之下,冥府之内。面对阳云宗的先烈,他亦能有所交代。
手挽拂尘瞬化锋芒,一柄青锋凛凛寒光。
曾经仗剑走天涯,也曾伏魔诛邪。而今,却要将剑对着曾经守护的凡人,谆谆教诲的弟子。
这一刻,没人知道青木内心是何感受。
只知道很平很静,静的好似所有都是云淡风轻,不及他眉间一抹淡然。
一剑划过,便是数人倒下。
千秋功过,都付后人说。
眼下,他只有尽力诛杀,防止其他弟子被同化。
皓阳峰的情势不容乐观,其他诸峰更是艰难。
因着弟子众多,被同化也只是一瞬间。
不是师父杀了徒弟,便是徒弟联袂围杀师父。
师父纵有修为神勇,亦有难敌蚁多之时。
一旦负伤,即有弟子上前撕咬其血肉,将其纳入同类。
复追杀或同化他人,阳云宗千载传承顿时变得风雨飘摇。
就在此时,大峰主发现三长老,五峰主伙同其他峰主,将护山大阵打开一角。
与此同时,如思觑准时机,死气即化森森骨兵如潮水般涌入阳云宗。
所过之处,冰霜为焰,火势遍袭诸峰。
如思与病乙鸫足踏万骨之军,终入山门。
大峰主当即怒斥:“三长老,你们在做什么?这会害死宗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