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吕清谋府上。听到消息赶来的欧阳文斌,再次看到吕清谋喝起了闷酒。
“怎么,先生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打趣了一句,随后欧阳文斌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给自己也倒满了酒。
看着眼前这个不把自己当成外人的家伙,吕清谋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即叹道:“主上太过儿女情长,以后必将对大业不利。”
欧阳文斌默然,将酒杯中的酒一干而尽,随即笑道:“若主上连这点人情味都没有,那还是主上吗?”
吕清谋不语,随即摇摇头道:“不是这样。一般情况下,主上冷静异常,十分聪明。看问题也是一针见血,从不拖泥带水。可是,只要涉及到郡主的事,主上就会失去理智,变得不顾大局。这一次,西北若想胜利,只得出此奇谋,所以郡主才断然同意,不容主上拒绝。不过,此次之后,若想让郡主再次出马,将难上再难。”
闻言,欧阳文斌低下头,神色隐晦不明。等他抬起头来,神色再次恢复成了淡然。而这一切,正在品酒的吕清谋并没有察觉。
“先生此次,难道是想让郡主?”
眼睛眯了眯,欧阳文斌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静静的看着吕清谋。
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
听出了欧阳文斌的潜台词,吕清谋则是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道:“你想到哪去了?此次,我绝对是出于公心。西北虽然战将众多,但是能够独当一面之人却是少之又少。当年,曹孟德北伐乌桓之时,虽然手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也还是亲自率军抄小路,才能最终大败乌桓,彻底解决了北方边患,为何?无非是劳师远征,尤其是经过那些险要之地的时候,必须得一个能让兵卒们归心之人坐镇军中。而现在,无疑郡主才是最佳的选择。而且,据我的估算,郡主成功的可能,至少在九成以上!”
挑了挑眉,欧阳文斌点了点道:“既然如此,吕先生又有什么可遗憾的?主上若是连郡主都不在乎,那才真正叫人寒心。况且,有我们在主上身边,哪怕主上犯了什么错,我们也能及时纠正。毕竟,主上并不是一个听不进谏言的人。”
吕清谋默然,随即点了点头。那天晚上在书房中,他气愤之下,直接顶撞了主上。结果事后主上也没有怪罪与他,还能平心静气的继续跟他商讨事情。可见主上极其有容人之量。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身为下属,才更应尽心尽力为主上谋划!
“我等身为主上的谋臣,自当想主上所不能想,急主上所不能急。而今天主上的态度无疑说明,有些事情,我等暗中进行就行,暂时不可让主上知晓,你可明白?”
“晚辈明白,还请吕先生放心。有些事情,只有你知我知。”欧阳文斌轻声道。虽说他们没想过要把郡主怎么样,但是他们的做法,无疑算是对郡主,对秦家不利。
而有些事情,已经在筹划当中......
不过想了想后,欧阳文斌忽然轻叹口气,道:“其实,郡主跟主上也是天作之合。我们如此做,总感觉......”
听出了欧阳文斌未尽的意思,吕清谋默然片刻,随即缓缓道:“身处大势之中,谁都是身不由己。无论郡主再怎么贤惠,在秦家存续这个问题上,也不是她一人所能决定。况且,从以往郡主的所作所为来看,秦家与主上,孰轻孰重,还很难说。”
闻言,欧阳文斌不语。所谓的势力斗争就是如此,秦家,代表着原西北老人的利益。虽然周怀为国公府付出了那么多,但是那些悍将们,无疑更希望一个姓秦的继承者出现。
所以,一旦郡主有了子嗣,就算她本人没有什么想法,下面的人,也会推着她,为自己的孩子争取秦姓。而郡主自己本人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吗?那只有她自己知道。
“晚辈只是一时感慨罢了,还望先生莫要在意。毕竟,主上对我有再造之恩,晚辈早就立誓,誓死效忠主上!”
闻言,吕清谋默默点了点头。他跟欧阳文斌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很是相信。否则,如此机密之事,他也不会交托于这个年轻人。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吕清谋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低声道:“我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了?”
闻言,欧阳文斌也打起了精神,坐直身子道:“先生让晚辈找的人,晚辈已经全部找到。而且,其中特别出类拔萃之人,晚辈也已经暗中派专人前去调教,保管让他们到时能够上得了台面。不过,晚辈按照先生的要求,没有惊动他们,那些老师跟他们也只是偶遇。只要先生有命,这些人随时随地都可以出现在西北。”
吕清谋眼睛微微一亮,点了点头道:“做的不错!若是昏庸之徒,也帮不上主上的忙,反而只会添乱。不过,现在还不是他们露面时候。如今西戎未灭,西北军旧有势力仍然占据主导地位,我们还需仰仗他们。万不可让人知道,徒惹事端。”
“晚辈明白。”
默默点了点头,吕清谋缓缓站起,遥看着星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欧阳文斌在说:“自从我决定投效主上那天起,就一直在谋划。希望以后能让主上统领这大好河山!至于我个人的结果如何,是否能够善终,我都不在意。而在灭了西戎之前,我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从大局出发,郡主的安危,也绝对是西北的重中之重!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得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