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梨心中怔然,没想到这说书人要说的,竟然是萧问的事。
她见过萧问几次,也知他是个智勇双全、大义凛然之人。可听说书人的意思,难不成,他后来遇到了什么变故?
顾梨不禁提起了心,不单单是因为萧问,更因为晏清。她知道,萧问是晏清图谋之人,依照晏清担现在应该早就将萧问掌控在了手中,那萧问身上所发生的事,会不会和晏清相关?
顾梨竖起了耳朵,仔细听那说书人说。
“……昭文帝说的那叫一个感天动地、真诚无比,萧将军就这么被他给骗了过去。直至柳相被杀,昭文帝这才大喝一声‘抓住叛贼萧问’,露出了真面目。”
他讲的跌宕起伏,又渲染到位,听者众人全都被吸引了进去。只有顾梨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谁也没想到,萧将军竟然没死,还召集了旧部。他带着五千兵马,漏液杀入了皇宫之中,一路势如破竹,生擒了昭文帝。”
“萧将军一定把那皇帝给杀了。”听者里面,有人说道。
说书人却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萧将军不但没杀他,反而还继续让他做皇帝。”
“这是为何?”众人不解。
说书人正色,说道:“今天讲完了,不讲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
底下众人群情沸腾。
“哎,怎就不说了?说完啊,吊人胃口作甚?”
但那说书先生却摇摇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梨喝完杯中早已冷了的茶水,心中暗暗思量,原来这半年里,萧问竟然经历了这么大一场变故。
她还记得,当日萧问去请晏清不得,离开之时虽然神情稍显落寞,但整个人身上透出的气息却是意气风发的。经历这一番变故之后,他现在如何了?
还有晏清,他又是如何打算的?甚至,萧问身上所发生的事,和他有没有关系?
顾梨陷入了沉思,直到金枝喊了她一声,她这才回过神来。
说书先生已经走了,茶馆里的人也陆续走了,顾梨环顾四周,见刚刚还熙熙攘攘的茶馆此刻空空荡荡的。
“咱们也走吧,不早了。”她先站起了身。
走在路上,顾梨仍然在思索这件事,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不同寻常之处。
昭文帝欲置萧问于死地,种种迹象都表明萧问绝无生还的机会,可他为何又活下来了?
不但活下来了,还召集了旧部,带着五千兵马就杀入了皇宫,最后生擒了昭文帝。
偌大的皇宫,必然守卫森严,如铁桶一般。那么萧问又是如何做到只以五千兵马,就生擒了帝王的?
顾梨觉的,这倒是很像某人的手笔。
想到这里,她忽然长叹一声。她知道,晏清绝不可能安安静静地待在南洲。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南云,如今南云覆灭;第二个目标,看来就是高昌了,利用萧问掌控了高昌。那么接下来呢,是越国?还是齐国?
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顾梨拿出钥匙开门,又将这些纷杂的思绪连同冷风一起,关在了门外。
她与他早已形同陌路,不会再相见,也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他想做什么,她拦不住,也不会去做无畏的挣扎。
太阳西斜,金枝进了厨房做饭。
顾梨整理了一下医箱,仔细查看手术刀有没有破损。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便放下了手术刀,走过去开门。
“是孙大哥啊。”顾梨见了来人,唤了一声。
她口中的孙大哥,便是她现在正在住着的这座宅子的主人。
“顾妹妹,我来就是和你说一声,这房子啊,被我卖出去了。”那位孙大哥说道。
顾梨一怔,卖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再租了?”顾梨迟疑着问。
当初她付房钱的时候,只付到了年底,如今年底已经过了,所以他这是来通知她们离开的?
听她这话,孙大哥却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你要是不想搬的话,只管住着就好。我已经和这房子的新主人说好了,他同意你继续租下去,租金也不变,还是那么些钱。所以啊,今年的房钱,你交给他就行了。我就是过来与你说一声。”
顾梨点了点头,心中明了了。
“多谢孙大哥替我周旋。”她道了一声谢。
“顾妹妹客气了,这房子的新主人可能过不多久就会过来。”
顾梨答应了一声。
“那行,你先忙着,我走了。”
顾梨又寒暄一声,见他走了,便关上了门。
在这里住的还不错,搬家又费事,所以她并不想搬走。既然这房子的新主人答应她继续租住,那她就在这里等着,等着那人上门来收房钱。
“奇怪了,怎么都把房子卖了?”顾梨喃喃自语。
隔壁赵大娘把房子卖了,这里的也卖了,太巧了点吧。
顾梨只是觉的太过于巧合,但也没多想,又去检查她那些手术刀。
她打算再请人打一套手术刀,以备不时之需。
三日后,齐小公子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刀口不疼了,即便他还在养伤中,也变的生龙活虎了起来。
这几日,顾梨每天都来看他,渐渐的,他与她熟了,和她说的话也多了起来,甚至还想拉着她一起玩耍。
齐小公子名唤齐初宁,长的粉雕玉琢的,甚是可爱。却也是个顽皮的,要不然也不会偷偷跑出去放爆竹受了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