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庞超方才瞧清楚乃是冯老大在船上,不免一咂舌,急忙堆笑道:“哎呦,原来是大哥在此!小弟眼拙,没看见,出言冒犯了,冒犯了。”
冯老大呵呵一笑道:“这是怎么的,兄弟,这两天出了什么事?今晨我在高邮就遇见了段雷兄弟在河面上巡查,怎么到了淮安却又遇见兄弟你了?”
庞超叹气道:“一言难尽,上面下了急令,封河搜查,要找什么人。”
冯老大微微点头:“哎,对了早上我看还有锦衣卫的高斌等人,怎么这就兄弟自己呀?”
庞超叹了口气,凑到冯老大身前道:“实不相瞒,大哥这淮安城的参将孙大人,锦衣卫统领吕千户也都到了,只是如今夜深人家觉得这河面之上寒风刺骨都歇着去了,只剩兄弟官职卑微,于此留守,哎,没办法呀。”
冯老大拍了拍:“咱们替孙大人受这寒风也便罢了,怎的还需替锦衣卫的人受罪?”
庞超看看四下仅是自己亲兵,于是“呸”了一声:“娘的,说的可不正是?这些卫狗就是仗势欺人,肆意妄为,可是没办法呀人家嘴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咱们这些兄弟惹不起呀。”
冯老大一边向其抵上一碗燕北烈酒:一边道:“兄弟先喝口酒,暖暖身子。”
庞超道:“大哥这可使不得,小弟正在当值。”
冯老大冷哼一声道:“想那孙大人、吕千户早搂着娘们快活了,那有时间管兄弟你呀。”
庞超不免面露尴尬之色,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哦,好烈的酒呀。”
冯老大呵呵一笑道:“驱寒御风最好不过了。”说话之时,于那庞超又满一碗,而后招呼道:“来兄弟们,给这些水师的弟兄们都倒碗酒暖暖身子。”
身旁几个漕帮舵手踉踉跄跄爬起身来端着酒碗为庞超带来的那一众士卒各满一碗,那一众兵丁端着酒碗却不敢动,庞超道:“既然是冯舵主赏得,兄弟们还不快快称谢?”
一队兵卒齐声道:“多谢冯舵主。”
冯老大微微一笑道:“各位兄弟辛苦了,兄弟们御寒便是。”
而后转过身来左右看了看,故作玄虚低声与庞超道:“兄弟我管你三花聚顶,满面贵气,应该是好运不远了。”
“哦,哥哥休要戏弄小弟呀。”
冯老大一脸正经的道:“哥哥岂是玩笑之人?当真的,哥哥会相面的,我观兄弟乃是大富大贵之相,怎会只是屈屈一个千总?”
庞超闻听此言心中大喜乐的嘴都合不上了:“大哥说的是真的?”
冯老大哼了一声:“那是呀,兄弟面相奇佳,只是缺少贵人点拨,兄弟待哥哥过两日回到总舵,定当向总舵主禀告,只要总舵主稍加提携,届时兄弟前途无量呀。”
庞超道:“多谢大哥。多谢江总舵主,届时需要小弟做什么的、、、、、、”
冯老大一把拦住,道:“兄弟岂不是见外了,万事都有我们漕帮操作,不需兄弟破费。”
庞超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使不得呀,大哥。”
冯老大哼了一声:“我观兄弟还是精明人,怎得混了?只待兄弟上了位,那这淮安、高邮、扬州,不就是咱们的天下了吗?”
庞超恍然大悟,痴笑道:“若是如此,那便最好不过,兄弟先谢谢哥哥了。”
冯老大嘿嘿一笑故作神秘状:“兄弟莫急,不出三月定当有所提拔,兄弟静候佳音便是。”
庞超心中大喜,却又不好有所表露,点头称是“只望哥哥尽力。”
冯老大道:“对了兄弟先说正事,兄弟这是干嘛来了?”
庞超道:“咱们兄弟,还用查的什么?”
说话之时转身便欲离去,却被冯老大一般拽住,道:“兄弟前程似锦,小心耳目众多,不可坏了大好前程。”说着便拉着庞超往舵舱而去。
庞超只待几个亲兵走马观花一圈,而后返到甲板之上,冯老大向船尾一指,道:“这不买了几只马运回淮安吗。”
庞超微微点头:“好,既然没有什么异样,兄弟就告辞了。”
冯老大道:“来来来,搬两坛酒往我兄弟船上送去。”
庞超忙道:“大哥这可使不得呀。”
冯老大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兄弟你看那楼船之上尚有许多官兵,兄弟是谋前程的,且不可因小失大。”
庞超道:“多谢哥哥栽培。”而后便不再推辞令身后亲兵往自己的楼船之上抬了三坛子酒去。而后令士卒撤去跳板,向船上摆手:“大哥慢走。”
冯老大一面命人落桨向前,一面道:“兄弟再见,等大哥消息!”
庞超闻听此言心中喜不自禁,见渡船渐渐走远,令士卒取过酒来往对面送了一坛便与众士卒饮了起来。
庞超心中喜悦便问身边之人:自己相貌如何?手下一众人等见头领今日兴起,那个不捡好听的说各个吹捧,只听的庞超嘴都合不上了心中暗想:看来这冯老大所言非虚呀他还真会相面,我若是能得“漕帮”帮忙,那自己平步青云的日子岂不是指日可待了吗。于是心中越想越美。
却说冯老大引着渡船一路前行,旁边舵手道:“老大,还会看相,给兄弟也看看呗。”
冯老大嘿嘿一笑道:“你呀跟着漕帮,跟着老大我混饭吃就行了,包你有酒有肉,快活一生。”
那舵手呵呵笑道:“那太好了,太好了。”
冯老大向船后望去,心中冷笑:“你小子平日里也不给我‘漕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