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晴空万里。
温悦儿在床上呈‘大’字型趴伏着。脑子还是很清醒的,昨晚所见历历在目。
片刻,她蠕动着手指,在枕边摸到手机,翻到通讯录。
歪着头目光盯在‘屈老师’那一栏,她犹豫小会,拨出号码。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温悦儿撑起头,自言自语:“嗯,还早,可能还没开机呢。”
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
石叔和苗一秀已经在餐桌边摆上白米粥和咸菜,还有一碟煎饼,外加两杯牛奶一杯温水。
“早呀。”
“早。”
苗一秀瞟她一眼,略惊:“悦悦儿姐,你,你昨晚又没没睡好?”
温悦儿搓搓下眼睑浅浅的黑眼圈:“嗯,又做恶梦了。”
吃到一半,温悦儿又开始给屈老师打电话。
提示音还是‘已关机。’
“不会吧?这个点还关机?”温悦儿小声嘀咕。
“你给谁打电话?”石叔问。
温悦儿放下手机,叹气:“屈老师。”
石叔拿起面前属于他的温水喝了一口,目光微动,建议:“你拿秀秀手机打过去试试?”
“诶?”温悦儿稍怔,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
苗一秀已经递上自己的手机:“给。”
“好吧。”温悦儿深深吸口气,果断拨出屈老师的号码,没想到竟然通了。
“喂,你好……”那边传来屈老师疲倦的嗓音。
温悦儿马上堆起笑:“屈老师,是我……”还没说完,那一头雷厉风行的挂了电话。
餐桌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温悦儿脸色难堪,只低垂头无言的推送手机返给苗一秀。
“悦儿姐……”苗一秀还想安慰她几句呢?
“什么也别说了。”温悦儿霍然竖掌,肃目认真:“我再次强调,从今后,绝对不接熟人的委托单。太他妈两面不是人了。”
最后一句破功,变成忿忿控诉:“她老公酒后乱性犯糊涂,我好心好意查明真相,怎么就都怪罪到我头上来了?这什么道理吗?敢情结果不如她意,所以我们倒成罪人啦?难不成,委托人希望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弯弯,别激动。”石叔倒是平常心,稳坐钓鱼岛:“委托人只是一时难以接受事实,并不是怪罪你查明真相。”
“竟然来委托我们调查真相,就该做好两种准备嘛。一种就是皆大欢喜,一种就是不容乐观。”温悦儿还嘟嘴:“成年人了,能不能别这么意气用事?”
“说到意气用事?”石叔忽然问:“委托人会不会找上门跟刘丽丽争吵谩骂?”
“呃,这个……”温悦儿脸色巨变,顾不得吃完早餐,马上跳起来:“石叔,走,赶紧的,去找刘丽丽。”
“好。”石叔抹抹嘴,答应的很快。
车开的很快,不过遇上上班高峰,他们到达刘丽丽小区时,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石叔,你去停车,我先去找刘丽丽。”
“等等,那不是她吗?”石叔开着车在小区外转悠呢,目光无意中瞥到人行道树荫下的微胖棕发女子。
她脚下有个大大的行李托箱,还背着一个挎包,举目张望,好像在等人或者等车?
“是她。”温悦儿凑到车窗边,疑:“她,这是要出远门吗?”
“好像是的?”石叔慢慢开车经过她身边。
刘丽丽抬眼看了看驶近的面包车,移开目光。
“丽丽,这是要去哪呀?”有小区邻居买完菜回来,跟她打招呼。
刘丽丽敷衍笑了笑:“我回娘家。”
“咋啦?”邻居吃惊又好奇。
刘丽丽换成一脸的愁苦:“我妈刚来电话,我姥姥病了,我得马上赶回去一趟。”
“哎呀,那是得回去一趟。几时回来呀?”
“还不知道。看情况再定吧?”刘丽丽深深叹气。
这种涉及到家里老人身体的话题,一向容易冷场。
邻居就没再刨根问底,正好有辆出租车缓缓驶近,刘丽丽看清车牌,拖着行李箱走过去。
目送着出租车驶远,温悦儿忽然展颜笑:“白担心了。刘丽丽还蛮精明的嘛。”
怀了意外成孕的孩子,为防止节外生枝,索性躲回老家去生,是个明智之举。
一来躲开了段少康叽叽歪歪,二来也避免了被原配打上门的后果。
“回吧。”石叔打着方向盘返家。
“唉~”温悦儿还是叹气:“孩子生出来后,还有得麻纱扯呢。单亲妈妈不容易呀。刘丽丽这是何苦呢?”
石叔漫不经心:“有人选择做丁克,就有人想做母亲。生活的路是自己选的,后果也该自己一力承担,你就别瞎操心了。”
“道理我懂,就是感慨下。”温悦儿哂笑。
……
三天后,没有生意上门,温悦儿在家闲得快发霉了,打算组织一场农家乐一日游。
背上双肩包,拎起宽边帽,刚下楼就看到石叔迎上来:“弯弯,有委托人在会客室等你。”
“啊?”温悦儿惨叫一声:“怎么这么背时呀?”
临出发了,竟然顾客上门,太不走运了。
她的农家乐一日游呀!就这么泡汤了!
石叔被她夸张的哀嚎逗乐了,笑了笑:“快去吧,别让客人等久了。农家乐一日游嘛,不急在这一时,以后有得是机会。”
“以后?以后就换成出国游。”温悦儿无奈的放下背包,朝会客室去。
会客室,有位相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