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刑阳笑道:“自然是算得。”
庞路低叹一声,沉寂了许久,吕刑阳也再没有主动说什么,庞路看着他处理消息文书,突然道:“吕刑阳,你的才能还是值得人赞许的,我现在倒是想要问你,我现在的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是在哪里?是在孙桡、邓准,还是金林、朱盖?或者是李正兴、罗曜华?”
吕刑阳愣了愣,旋即回复平静,道:“总督此次计划十分严密,从被困的蒙阆出发,一共派出了三支队伍,当然这其中并不算朱盖先锋与金林副督。他们前时都在别处作战,一个在金辉城,一个在北部山林,算来与我们交趾城的战事并没有影响,但是自从他们遭遇了蒙阆,并且合力将之围困云隼山,这件事便与我们有了联系。”
“哦?”庞路迟疑了片刻,下意识地发出了声音,他此时望着吕刑阳却不仅仅是平日里的吕刑阳,更像是一个韬光养晦的野心家。
吕刑阳继续说道:“李正兴、罗曜华两位将军算是饵兵,当然这里的诱饵不仅是他们,总督你,还有我,还有交趾城池中所有秦兵,都算得上是饵兵,以此来阻止梁津军营再派遣更多人前往云隼山解救蒙阆。所有我们这两日的战斗可谓是倾其所有,将所有能调用的兵力调到战场上与梁津展开决斗,这既是千载难逢的决斗战机,也是我们在这种程度下没有其他的办法的办法。当然卧华山的山匪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都是互为饵兵,虽然也有可能斗出输赢高低,但却是不可能就此决断出真正的进退局势。”
“其次便是邓准将军与孙桡将军,不得不说,他们在我们军营之中最是能征善战,邓准将军跟随总督多年,实力自然不在我们之下,而且仗着一手大刀可砍断天下兵,更是让他在八段人位之中鲜有敌手;孙桡将军虽说是金水宗来的援兵,但实力是单独斗将能力也是出众,最关键的他马射娴熟通晓百兵,只不过就是戾气重了一些。他们两人的组合最善于去挑战强大的对手,总督之境虽然都能没有透露他们去了何处,但我想他们定然不是去支援金林与朱盖,而是前往山林之中埋伏从东部进来的卧华山援军,用他们的力量来挡住卧华山的兵马,使得朱盖先锋与金林副督能够在充足的时间里设计好请君入瓮之计,并且能够梁津派去的兵马杀伤至最大程度,当然若是能杀死一两名卧华山的统领更好。他们的任务艰巨而且重要,若是在一定的时间里没有成功阻拦住卧华山的援兵,这便意味着金林玉朱盖所面临的压力将增大数倍,说不定他们连蒙阆的性命也会丢失。”
“虽说是重要,但其实所有人都忽略了最后一个人,那便是总督派遣出去的娄终所部,一支不足两千人的队伍,而且并不完全是精兵,若是遭遇卧华山的兵马便有着被碾压的风险,但是总督还是将他派遣出去了,不是因为无人可用无兵可用,而是娄终最适合这个任务。银枪虎娄终,虽然也是金水宗来的天才弟子,但是比之孙桡却差了许多,甚至敢于嚣张行事的狄浪也是比他要更有影响力。那日总督将他同时派遣了出去,竟然没有如同孙桡与邓准一样从四方城绕到北部山林,而是硬闯交趾平原,企图跨过交趾山脉进入。这种堪称搞笑的出场方式使得所有人都以他也是饵兵,所以并没有人关注他,但此时的娄终早已经穿过交趾山脉,到达了卧华山地域。古人言,单卒过河,其势如车。娄终此时带领的那支兵马便是一辆能真正作出巨大功绩的战车。”
庞路脸庞上浮现一抹笑容,但仅仅是浮现了片刻,便又转变成了一种愤怒,他伸出苍老干瘦的手掌紧了紧身上的铠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的这些心思竟然都被你猜到了,你要不是皇子的下属该多好,我这职位以后你也能继承下去,三大兵马大元帅并不平衡,若是还不能尽快诞生一位新的兵马大元帅,迟早会被皇子笼络了其中一位兵马大元帅,致使国内守备出现漏洞,到那时候秦王朝便不仅仅是纯粹的内乱了,可能我们攻打多年却没有占上风的九府联盟国也会乘机来打我们一棍子,还有周边的那些国家,也在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们,
我这位置虽好,但却是坐不长啊!”
吕刑阳双眼微眯,道:“总督,我其实只是猜中了前两条,而这最后一条关于娄终的判词,却是我背后的人物看出来的,我倒是没有那种眼光。”
“是哪位皇子?”庞路出口便问出这几句话,但却好像是觉得太过突兀,便又恢复了震惊,像是又苍老了许多岁,叹息道:“是我问的太多了,不管是哪位皇子,如果有着这种才能,要登临帝位那便不是很难,只是我却现在都是口头上的投靠,却没法做到单方面的倾斜,估计以后的下场会很惨吧?”
吕刑阳道:“殿下说过,总督不是一位普通的老将,而是真正的心怀整个秦王朝的老将。在暮年之初,朝内动荡却还不忘记挺身而出,六十白发尚能饭,这样的志气却不是任何人能够具有的,秦王朝都城内的将领没有人拥有,三大兵马大元帅也是没有的。而且总督虽然说此行出征时为了自己的荣耀,但殿下却是知晓,总督如此年纪建功立业之心其实早已经淡薄了许多,所能撑得起你再次着甲出征的,除了能与三大兵马大元帅同坐的称号,还有着秦王朝的未来,总督才是秦王朝的福气啊!”
庞路顿时老泪纵横,多年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