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他们就掌控了西邺城!说不意外是假的,可她却表现得很平静,其他人却是饱含愤怒地瞪着那换了主人的高墙。
“你们走吧。”这时候城里还乱着,她要进去看看,不看到赫连烬她心头那口怒气出不去。“城内的斛律将军我会尽量搭救,父皇早些离开将浦城的守军调过来,或许咱们还能趁机扳回一些局面。”
“风雅郡主和默帝想去哪里?”就在默帝他们欲离开时,周边幽静漆黑的世界里突然亮起火光,犹如排列好的阵型被推乱,一点一点连续着开始亮起来。唰唰唰,不用言语,跟随出来的百余个死士自动围出个圆形,将默帝父子三人紧紧保护在安全范围之内。
风雅郡主和默帝等莫不失色,连绵的火光勾勒出一条散发着强光的线条,将那些隐匿在暗处的人显现出来。为首一人玄衣乌发,高居骏马之上,在周围光亮的映照下那一张倾国之色的面庞上挂着讥诮的笑意,凝视着落魄得宛如丧家之犬的他们。她身后,打扮得艳丽的男人似笑非笑地抱手,穿着鱼鳞甲的弓箭手环形包围,其后是着山文甲持刀兵士。
这就是一个大网,而他们就是网中的鳖,轻易地就被套住了。
“鱼璇玑?”风雅郡主看着那张熟悉到令她发狂的容颜,一股戾气自心头猛窜,将她所有的冷静都打乱了。默帝眼眸中染上的肃杀冷得几乎可以把人的霜冻了,这就是陨圣楼楼主,赫连烬名义上的王妃,让他宝贝女儿受辱的女人?
“本座的出现让你很意外?”鱼璇玑冷漠地裂开嘴,清冷的面容上挂着不深不浅的嘲讽,在马背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
风雅郡主怒目圆瞪,表面上却冷静的样子,哼笑:“既然烬王都没死,你这祸害活着也算预料中的事情。”
“辱骂主上,该死!”身侧的骆惊虹听她一句,挑中“祸害”二字,扬手一簇火光宛如利箭般朝着风雅郡主就飞了去。那团不大不小的火宛如流星飞坠,速度奇快不说竟没有要熄灭的样子,径直掠过死士的阻拦直袭风雅郡主的面庞。
娇颜上染上惊色,回掌以强劲的掌风将之熄去,不想火团中竟因她的掌力反射出一只细小的针,无声无息地刺入她肩胛之内。感觉肩上一痛,赫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入体已经无法抽出。
“卑鄙!”她眸子顿时红了,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鱼璇玑听罢,浑不在意地挑起自己一缕细发,缓缓地缠绕指尖,凉凉地望着她笑起来,声音轻缓道:“本座在云雾山的行踪是谁发现的?赫连怎么会前往极北的北蛮荒原?甚至司空珏怎么会突然跑到海上,要去寻方诸山?是谁刺杀北堂青那老女人,将北堂及引到僻静处射杀嫁祸给赫连的人?蒙巴部族不过是遭遇春旱,可为何要在赫连在的情况下控制下相?城主府后院水塘下的古墓?这些,赫连倩你又知道度多少?”
“……”被她连番质问,风雅郡主竟说不出话来,心头惴惴。尖锐的指甲划破掌心的柔嫩肌肤,她却一点不感到痛楚,只是那样怨毒地望着云淡风轻的鱼璇玑,恨不得上前去撕了她的面目。
虽然知道这个女人不能小瞧,可她把那些事情都能串联到一起,可能已经发现什么了。纵然惊悸愤愤,她还是强制镇定下来,肩上的痛楚蔓延,她感觉不到毒素流窜却发现自己越发没力气。手掌捂住肩,风雅郡主突然笑道:“可惜,你们竟然都没死!”
“你无法看着我们死,那么现在,就是本座看着你死了。”鱼璇玑看她的神情就猜到了些事情,也就不必跟她废话。话音落,弓箭手中的箭矢下雨般朝着中央的那百余人就射了过去,那是死神铺开的黑暗之网专门收割该终结的生命。死士们挥舞着兵器抵挡着飞箭,就是默帝也抽出随身的短刀,试图想要撕开那严密的包围,突围出去。带着金属尖锐的箭矢碰上同样尖利的刀剑,发出不轻不重的铿鸣,擦出火光点点。
嗤——
刀刃深深入体,蚀骨的寒意从胸口扩散开去,风雅郡主和默帝惊慌不已却满含着震惊地看着站在他们中间的人。他,他怎么会对他们出手?想过诸多可能,却无法想象竟是她的哥哥把凶器送入了他们的身体。
矶王世子站在他们中央朝前一点的位置,双手已经脱离了那一双精致的小刀,转身看着默帝和风雅郡主惊疑、错愕、悲痛、愤怒的神情,轻轻挑着眉笑了起来:“两个蠢货,就你们也想夺烬王的地位,设计主上,简直不知死活!”
蠢货?亲儿子(哥哥)竟喊他们蠢货?
“你不是我哥哥!”他眼中那一抹明显的轻蔑落在她眼里,风雅郡主极度惊怒之下当即拔出胸口的小刀反手刺到他身上。
风雅郡主这样狠准刺下,对方脸上的笑还未完全展开,就凝固了。眼底狷狂还未散去,他突然身子一晃,神情跟着迷乱而讶异地盯着风雅郡主,不相信地问道:“风雅,你,你为什么?”
“你根本就是鱼璇玑的探子!”风雅郡主狠毒的目光宛如毒蛇的信子,刺得他浑身冰冷。突然被抽了刀,胸口喷出的血似决堤般控制不住,手掌紧紧捂住可血水还是顺着指缝咕咕冒出,将那鲜艳的裙袍染得血红刺目。她脸色苍白,嘴角却是挂着凄冷毒辣的残忍笑意。
“我,我是……”许是她刺得太深,矶王世子话都说不完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震起一地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