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鬼扒开覆在周身的土石,他的面色平静,脸上无一丝痛苦之色,方才那一击,倒似是为他挠了挠痒,“小儿,看来还是我剑鬼看走了眼,能手负如此秘宝的人,也定非凡俗之辈,接下来该我出招了!”
仲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屑道:“切,老家伙,方才不就是你先出招的吗?”
剑鬼皱了皱眉,怒道:“放肆!”,说罢,他手指在半空一划,一柄锈迹斑斑的铜剑出现在他的手畔,那铜剑来如风去似电,划过薄风,向着仲夏斩去。
剑鬼原以为那剑定会劈中口齿伶俐的少女,可怎奈知那少女非但脸上未有一丝惧意,反倒是静默的站在那方,一脸安然地望着他,飞来的倒似并非一把剑,而是一片不起眼的鹅毛。
就在那铜剑即将触及仲夏时,一道紫光嗖的一声从仲夏的袖中飙射了出来,确是一片细软的紫叶,那紫叶轻盈地从铜剑侧畔划过,而那铜剑一经接触紫叶,倒似是遇了神祗一般,剑身一个劲儿地颤抖哆嗦,只是空留了一地铜锈,再见时,那剑身竟也化为了一片腐朽,也确是古物的最终所归。
剑鬼一脸惊骇,心道:“这是何方圣物?竟将我的剑宝毁的如此彻底”
而就在这时,手扶铁琵琶的仙弦,亦动了,她的双指轻抚琴弦,那琴弦时绷时松,一阵阵清脆的清弦,却是将周围那乌压压的黑气给镇压了下来。
剑鬼手扶额头,艰涩道:“这这是哪里来的邪律?”
仲夏冷哼道:“邪律?你这邪人嘴中邪律确是我正道中人的圣律,今日你这阴星便陨灭在此地罢”
“笑笑话,我剑鬼活了数万载又岂是你所能窥见蹊跷的?”剑鬼有些心有余悸地看着仲夏和仙弦,道。
“死鸭子嘴硬说得就是你这种人罢!哥哥,勿要跟他嗦了”仲夏怒道。
于尊淡笑道:“仲夏妹妹所言极是,我等的行程要紧,你若识相便自行离开罢,我于尊沾了一手的脏,却也极是厌恶与你动手,你若不识相的话,那我只能委屈一下我手中的这柄弯刃了”
一抹冷笑渐渐地浮上了于尊的嘴角,那剑鬼却也是有些骨气,想必也定是些外泄的泄气支撑着这所谓的骨气罢,他口射一道黑血,那黑血覆在他的双手上,那削瘦干瘪的双手,竟化为了两道利爪,那利爪幽寒森冷,确是如两柄枯剑一般。
“小儿,你莫要给自己撑场面了,我剑鬼历经世事,又怎会怕了你一个毛头小鬼,拿命来罢”说罢,剑鬼挥起双爪,疯狂地向于尊刺来,此刻看来这剑鬼也确是一只鬼了,只是他双手化为的利爪,确是辱没了剑的名声。
那剑鬼虽言语犀利,但心底却虚的很,便是那身法,也滞拙了些。
而这时,于尊手提源天刃,迎击而上,却也未见到使些复杂的术法,仅仅是一劈一砍,下一刻剑鬼那身黑袍已全然无了魂识,倒是留了一具无头尸体,伫在风中,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溅起了一片枯锈。
“哥哥,若下次再遇到这等邪鬼野贼,就勿要跟他嗦了,痛快点岂不是更加的快哉?”仲夏一脸不屑地冷哼道。
“仲夏妹妹所道极是,只是我料这剑阁中绝非剑鬼一人,因而才步步引诱他,但却也未引出那藏在深处的高人,难不成
是于尊判断失误了?”于尊略有一丝苦涩道。
柳雨然赞同道:“于公子所道之人,雨然却也感触到了,这剑阁方圆千里,群山万壑却非这小小的鬼邪所能镇住的,不如再向前深入些,如何?”
仲夏转头面向仙弦,微微示意,道:“不知姐姐,有何看法?仲夏却也心生一丝奇异之感,倒似是前方有些莫名的力量在牵扯着仲夏”
仙弦淡笑道:“妹妹,你可别忘了这队伍确是同仇敌忾的队伍,既然你等有如此考量,仙弦自是亦有此种触感”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既如此,我们便向内里开进罢”
这剑阁确是诡异的很,说是诡异倒也不是太过确切,或带着一丝神异的色彩,更为妥当。
风雨飘摇的寒夜里,却鲜少阴冷之意,同仇敌忾的四人,静立于风雨中,眼中澄澈无比,一丝丝暖意滚滚融入这漫漫无边的黑夜中,倒也净涤了一缕缕污浊。
剑阁愈是深入,众人眼边的物景,便愈发的稀奇古怪,崇山峻岭间,竟当真出现了一座座楼台阁宇,倒好似换了一个人间,那楼台阁宇离得远了些,确是看不清其面貌,离得稍近些,心底却又微微有一丝怯意,倒似是里面真隐匿了些谪仙神辈。
于尊脸上未有一丝惧意,反倒带着些兴奋之色,淡笑道:“看来这楼台阁宇,便是高人的栖居之所了”
仲夏亦一脸坦然,笑道:“哥哥,难不成你还想会一会那些神仙人物?”
于尊嗤笑道:“何来的神仙人物,也不过是些凡胎罢了,我只是好奇这传说中的剑阁,何来的名声?”
柳雨然笑道:“于公子乃是好胜心切,他为战而战,而非为人而战”
仙弦亦点头,笑道:“与于公子相处的久了,我自身倒也多了些棱角,却也不知这些棱角过于锋利,会不会伤了人心”
仲夏道:“仙弦姐姐这就见外了,我哥哥身上的棱角并非是伤人的棱角,而是为鬼怪奸邪准备的”
于尊挥了挥手,豪声道:“你等说得都对,各有各的道理,不过眼下之势,确是伫在离你我最近的那方亭台,勿要言语了,随我一同观一观罢”
三人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