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火箭扎在了鸭艄子二号船上,箭头的火苗,迅速将舱蓬点燃了,一位杂役拎起木桶,一桶水泼去,“哧”一下,将火焰浇灭了……
杂役正‘欲’转身,“嗖嗖”连续两箭‘射’来,一箭‘射’中杂役的后背,一箭正正扎在了杂役的脖子上……
那位杂役身子一歪,手里的木桶骨碌碌滚到船头去了……
“快,快提水……”
“这船有棉‘花’,不能着火,掩护住,快灭火……”
“给我使劲‘射’,压尊箭……”
“快揪些棉‘花’来,还有桐油,我们也制火箭,以火对火……”
“别‘乱’‘射’枪,箭不值钱,子弹可缺哩……”
“我说你别那么磨,再提一桶水……”
一霎那间,起先静静悄悄的船队,此际全然‘乱’了起来……
人语叫喊声,羽箭“嗖嗖”声,弓弦“嗡嗡”声,木桶提水的“哗哗”声,货船舱蓬上的油布,燃烧发出的“呲呲”声,‘交’错一气,‘混’‘乱’一团……
此一刻,漆黑如墨的江面上,一道道火箭牵引的火线,仿佛烟‘花’绽放,左岸到右岸,右岸到左岸,相互‘交’错,连续对穿,红的火线,白的烟线,穿梭……
有三条散船被彻底点燃了,火焰越腾越高,散船户早已经跳了船,回头看见散船上的货物,发出的“噼啪”燃烧声,痛心不已,急着要过去找木桶泼水,被船帮兄弟死死按在了浅滩处,大声呵斥着,“找死啊?货重要还是命重要?你不想活啦?”
那匹被割了脖子的灰马,起先在浅滩里‘乱’踢‘乱’弹,随后也慢慢归于平静,一支支火箭‘射’过来,扎在灰马肚子上,脖子上,江面上便传来了皮焦‘毛’糊的味儿……
“帮主,这样‘弄’下去,咱吃亏!”侯今‘春’将箭筒里的羽箭,全部‘射’光了,连续几个翻滚,翻到了陈叫山跟前,“我带弓箭手过江,你跟兄弟们开枪掩护,差不多就行了,也别‘浪’费太多子弹……”
陈叫山刚想说话,侯今‘春’却迅速站起,猫着腰,一阵疾步跑,一个团滚,再接一个团滚,侧身在驳船一侧,“嘭嘭嘭”连续三声,三支火箭扎在了驳船舷板上。
侯今‘春’伸出一脚,踢掉了火箭,大声喊,“江五、牛娃、老嘎、狗成……你们几个跟我过江去!”
好多个兄弟将‘裤’‘腿’挽起,一手执弓,一手将背上的箭筒,改到腰上挎,如此做,是为了能在凫水过程中,随时可以拔箭‘射’出……
“走”
侯今‘春’领着一伙兄弟,并没有鱼跃入水,而是站在浅滩里,借着船身掩护,朝前两步,一个猛子,朝水底里扎去……
“…………”
陈叫山站立起身,一个鱼跃前滚翻,离江面又近了些,侧向几个团滚,借助一块白‘色’大石头的掩护,连续朝左岸放枪,掩护着侯今‘春’他们……
侯今‘春’游到江心,猛地从‘浪’里探出了头,打量观察一下,脑袋又隐了去,几个水泡跳着,漩涡旋着,遂即没了人影……
在江中潜水的兄弟们,明白一个道理:对岸的江匪,只有弓箭,没有枪,他们在左岸放箭,瞄着货船‘射’,是容易的。但人在江中游,不断游移前进,他们的弓箭,反倒难以‘射’中……
由此,兄弟们在江水中,时而潜游,时而忽一冒脑袋,而在他们的头顶上方,是左岸的火箭嗖嗖,以及右岸的子弹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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