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今‘春’领着兄弟们渐近左岸时,左岸忽然停止了‘射’箭,黑暗中,草木一阵摇动……
一到左岸浅滩处,侯今‘春’便立刻站直身子,张弓搭箭,连续朝草木丛中‘射’去。。 其余渡江的兄弟们,也效仿侯今‘春’,连连冲左岸‘射’箭……
陈叫山率领右岸兄弟们,一阵连续‘射’击后,见左岸的江匪被压制住,并纷纷窜逃,便停止了‘射’击,赶往船上,去察看货船被烧情况。
三艘散船被烧得最厉害,其中一艘,载的是桐油,整个船被烧得只余了底板。另外两艘,载的是棕货零碎玄,亦属易燃货物,虽被杂役们提水及时浇灭了明火,但货物全被烧得报废了!
装有金银财宝的那九艘船,幸好没有太多烧痕,但船上兄弟为了保护那些木箱,折了两位兄弟,另有四位兄弟受了重伤……
侯今‘春’明白“穷寇莫追”的道理,登上左岸后,见江匪皆朝东跑去了,并未追击,而是在草丛中仔细察看,抓到了两个活口。
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江匪‘交’代说,此地的江匪头目叫王盛川,绰号独角龙。
王盛川?独角龙?
江匪刚一开了口,侯今‘春’和几位船帮老兄弟,都感到疑‘惑’:以前在凌江上跑船,为何从未听说过此人?
另一个年长一些的江匪说,王盛川以前是长江上的船户,由汉口到上海,贩运丝绸、瓷器、皮货、干果等货物。
近年来,由于长江下游出现了许多的机动轮船,载重量巨大,航速亦快,常常‘逼’得王盛川一伙人的买卖做不成!王盛川便联合了一帮船户,准备给江南航会的一些轮船,以结结实实的教训!
王盛川水‘性’好,胆子大,几次领人潜水到机动轮船下,偷偷爬上轮船,见人便杀,有值钱货物便劫,并放火烧船,一时间令江南航会闻风丧胆!
原本初衷,是为了给予机动轮船以教训的,但几次三番下来,王盛川觉得跑船不如劫货挣钱快,便不再跑船,改做了江匪!
“我明白了,他****的在长江上一定栽了跟头,吃不住人家大轮船,就跑到凌江上来,打我们这种木桅船的主意了?”侯今‘春’说,“难怪以前没有听说过……”
那个年长的江匪说,后来有一次,王盛川去打劫轮船,起初顺顺利利,上船,劫货,都没有任何问题,待到转运时,遭遇了人家的伏击,王盛川被人打掉了一只耳朵,才晓得人家是故意设了圈套,等着他去钻呢!
一只耳朵的王盛川,便得了个江湖绰号,叫独角龙!
“你们现在有多少人?”一直默默倾听的陈叫山问,“老巢在哪儿?”
“这个……”两个江匪相互对看了一眼,嘴里都支吾着,那个年轻的江匪说,“大哥,这个不能说,如果说了,不但我们得死,还要牵连到我们家里人啊……”
陈叫山冷笑一声,目光如刀,“我看你们两个,是被独角龙给洗脑了吧?你们现在不说,难道就不怕我陈叫山杀人?”
两个江匪一闻听“陈叫山”三字,顿时“噗通”一下跪倒,连连磕头作揖,“我们说,我们说……”
王盛川的江匪团伙,共有五百多人,匪众以“客”为划分,有舟楫客、潜水客、弓箭客、长枪客、马术客、工器客、摊货客。每一客皆有七八十人,由七个客首统领!
舟楫客负责在江面巡游,探察货船情报,他们当中许多人,都是王盛川的老兄弟,‘精’于各类船只的驾驭‘操’控。
潜水客们个个水‘性’极佳,一跃入水中,皆似蛟龙,劈‘波’斩‘浪’,疾速游动,深潜水底,游移无踪……
对货船实施打击时,一般由弓箭客、马术客打头阵,长枪客随后辅之,攻守有序,依势而变,循机以动!
工器客负责制造各类水中机关,包括拦截船只的“卡刀‘门’”、“千刺球”、“封‘浪’锁”等,甚至还制造火铳子和土炮。
劫到了货物,则由摊货客们负责销售……
陈叫山的眉头紧紧凝皱起来了如此说来,独角龙的江匪团伙,匪众众多,分工明细,而我们现在领教过的,只不过是极少部分的弓箭客、马术客而已……
侯今‘春’听了心中也是一紧,晓得这个独角龙,与以往所遇到的所有江匪,皆不一样,且最厉害!
但侯今‘春’面上却显出毫不在乎,左右手分揪住两个江匪,厉声说,“实话说,前面江里有没有设计机关,船过不过得去?”
那个年长的江匪连连摆手,“过不去,过不去的……鲤鱼湾那里有工器客下的千刺球,再往前的水仙坡,水下还有卡刀‘门’……”
对于什么千刺球,什么卡刀‘门’,陈叫山自然不晓得其玄机细节,但很显然:货船若是贸然前行的话,必定是船毁人亡!
“陈大哥,我们晓得你是好人……”那个年长的江匪说,“听我一句劝,你到前面黄叶铺,去找王盛川,好好打点一下,意思意思,让他放你们过去!你们硬闯硬拼,要吃大亏的……”
“哼……”陈叫山狠咬牙根,转头便说,“像他这样的恶人,如若不除,岂不是还要祸害更多船队!打点打点?意思意思?何日是个头?多少是个够?”
听见陈叫山这般说,侯今‘春’也顿时来了劲,瞪着眼睛说,“好嘛,老子就用用刀枪给他独角龙打点,用拳头好好给他意思意思……”
那个年轻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