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一边给他做人工呼吸,配合着心脏挤压,几分钟后,谭雅伦便开始咳嗽,常笑忙扶起他,让他顺利地将腹中积水吐出来!
谭雅伦抬起眼睛看常笑,不知是否因为刚从河里捞上来,他的眼睛漾着水一般的波光,不同于上次的惊讶,瞳仁里满是温润,尽管脸色有些羸弱的苍白,在身后波光粼粼的映衬下,无端显得璀璨,让常笑莫名觉得心动!
岸上的人见谭雅伦醒了,爆出一阵欢呼,半是欣喜,半是惊讶,还是有人指指点点,两人都没理会!
“你没事吧?”常笑一边扶着他,轻声开口。
谭雅伦摇摇头,微微笑道:“笑笑真是我的福星,又救了我一次!”
常笑半是好气,半是好笑道:“不会游泳还敢拉着我跳水,若是有个好歹,那可怎么好!”
若是她没反应过来,他不就没命了!
谭雅伦反握住她的手,笑的眼里都是光,“我相信笑笑!”
常笑一怔,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莫名有些发烫,不动声色地抽回,嗔怪道:“本姑娘不吃这套,以后不许这么吓我了!”
当时,见他没了呼吸,她的心里当真是恐慌的,却有别于对一般病患的心理。
谭雅伦眼里就是一亮,笑的特别柔软,“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仅此一次,我任性一回……
接下来,两人坐船而下,也避免了岸边女子的纠缠。
直到天青医馆附近,谭雅伦才让船夫靠岸,对常笑道:“笑笑,你赶紧回去换身干衣服吧,喝点儿热汤,注意别着凉了!”
常笑见他浑身也湿透了,脸色苍白,嘴唇微抖,连手都是冰凉的,开口道:“你看起来不太好,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
在古代,作为一个女子,提出送男子回家,未免显得轻浮,常笑却没想这么多,更因为,她觉得谭雅伦能理解她。
谭雅伦先是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感动,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们各自回家还省得麻烦,只是回头我若差人来找你,你得抽个空才好!”
若是平素,她要送他回家,他当然十分乐意,只是今日自己一身湿透,笑笑若跟着自己回家,让娘亲见了,只怕会生出误会之心,他得让她避着点儿嫌。
常笑还没弄清楚他话里的意思,谭雅伦便带着她往船头走,直到她上了岸,走向街头,回头的时候还能看见谭雅伦站在船头微笑着朝她摆手。
快进拐角的时候,常笑忽然回头,正巧看见谭雅伦所坐的船只掉头,常笑这才恍然,谭府,只怕是在天青医馆相反的方向。他是怕她受寒,故而先送她回家的,常笑心里便有些感动。
这一来一回,也不知要花多少工夫,他就那么一直湿着衣裳,会不会受寒……
回到医馆,常笑赶紧换了一身干衣裳。
李大夫见此,有些担忧道:“出去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这个样子?”
常笑倒也坦诚,“还不是被谭雅伦的狂热者给追的,不得已跳了湖!”见李大夫一脸心惊,常笑忙道:“爷爷放心,我会游泳,谭公子也没事,眼下已经回家了!”
闻言,李大夫才松了口气,“笑笑,反正也快天黑了,医馆没什么病人,你下了水,便进后院弄碗热姜汤喝了吧,以防风寒!”想了想,又道:“还有,后院那人已经能下床了,我路过院子,见他在屋子里碰翻了东西,阿保想去帮他,他没让,可见性子倔。你是女孩子,心思也细,你去劝劝他,他那眼睛,也不是没得治,我正在想办法!”
闻言,常笑有些触动,感激道:“谢谢爷爷!”
自己随随便便收留别人,当时也没跟老爷子商量,李大夫知道后,也没责怪她。她知道,医馆本就入不敷出,多个人,多一份开销,她这是在给医馆增加负担。可是,自从见到那人的第一眼,她便有种似曾相识的奇异感,莫名地放不下心,一种迫切的愿望,想要解救他。
李大夫笑的很慈悲,捋捋胡须道:“都是可怜人,能帮便帮吧!”
常笑回后院的时候,隐隐听到李大夫自言自语,“长的可真像!”
常笑暗忖,谁像谁呢……
常笑煮完姜汤,喝了一碗,还剩下一碗,想着现在入秋了,夜里总有点儿凉,那人身子骨虚,喝了防寒也好。
此时,天已经黑了,常笑端着姜汤,才进院子,就见院中站了一个人影。
才初秋,院子里的一棵大树,树叶已经黄了大半,夜风一吹,带落几片,纷纷扬扬,零落在他的脚下。
他一身粗布衣裳,立于树下,身姿颀长,也形销骨立,月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照在他的脸上,他苍白的肌肤似踱上了一层玉色,完美的五官犹如墨画,清冷中,带着一股不知名的忧伤,微微皱起的眉峰却透出几许坚韧,一种身处挫折却不屈不挠的坚强。
常笑莫名有点心酸,自那日后,她忙着看病,加之他口不能言,她除了给他送吃换药,两人基本什么交流。除了换药,由她代劳,别的事,例如擦身,吃饭,他都亲力亲为。因为不习惯,一开始,还打翻了几个碗,他抿着唇,端着碗默默地吃,也不夹菜。
常笑便默默地将菜加在他的饭碗里。心中便叹,长的一张无双脸孔,却这样好强,又或者,作为一个男子的尊严,让他受不了他人将他当做残疾看待,即使,他确实眼瞎。
“夜里凉,还是进去歇着吧!”常笑走过去,声音很温和,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