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溪,邻近城池凉城。
归来已久的南珩一连几日便停歇在平溪将军府,这是他故意而为之的结果,暴露行踪被陆仿盛抓住,碍于南珩是丞相府的人,他也只是游说讨好着他,希望他能够让他与丞相之间建立一层联系。
剑溪国内均知,丞相尤为看重幕僚南珩,大部分的重大事件都会先和他进行一番商酌,之后才会做出裁决意见,秉承帝王做出最后的决定。
依照慕萝给出的任务,他自己也做了一番斟酌,最终才有了今日这个局面,每日跟着陆仿盛到处游走在花街柳巷里,偶尔随着他去见证一些他的‘所作所为’,而对方这种像是做给他看和别人看的举动早就被南珩完全看透了。
这一日,他们又出发去了一个据说盛产美女的村落,这里经常会出一些送进宫的美女,喜好美色的陆仿盛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的行为并非没有人知晓,只是看的多了,他的身份地位和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导致许多人即便见到了什么,也不会去插手理会,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南珩身着浅青白丝绸长袍,清秀白净的五官挂着浅浅疏离的笑意,漆黑的双眸深处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他坐在马匹上牵着绳索,自信从容的态度走在俗世间,倒让他多了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
陆仿盛眼眸微眯,扭头看向南珩,脸上带着些许不怀好意,“公子,稍后若是喜欢谁,可不要瞒着不说,本将军不会是那般小气之人呀。”
对上对方眼神,南珩有礼温润一笑,“将军喜好便可,南珩发誓不会娶妻,一生许国不许人。”
听到这话,陆仿盛有片刻惊讶,很快回神后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满,认为是南珩恃才放旷,看不起他,语气微冲道,“本将军看公子不是许国不许人,而是看不起本将军吧。”
马蹄缓缓前行,南珩故作不解,“将军这是何意?南珩不明。”
陆仿盛见南珩那张温柔白净的脸上露出了疑惑,心底一时又有些拿不准主意了,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可能,南珩天资聪慧,领悟极高,若非他不愿走到人前,这剑溪必然有他一席之地,他刚才的话对方必然是明白的,恐怕不想与他纠缠这才是真。
他也听说过,这位公子清高的很,不收财礼,住所简朴,平日里也不怎么接待人,为人淡泊如水,情绪几乎没有太大的起伏,说不出来他是没有脾气,还是脾气控制的太好了。
想到这里,碍于自己的目的和南珩的身份,陆仿盛咽下了心中的郁闷,哈哈大笑的缓和起了气氛,“没事,怕是本将军误会了,只是不知公子这次经过凉城,是因为什么?”
南珩嫌少出门,这次跑到凉城来,恐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哪知,在他话落后,南珩的神情有了一丝异样的变化,而这细小的变化直直的落入了陆仿盛那双审视的眼眸之中,也让陆仿盛的心底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南珩轻笑,“没什么,只是在家中呆的太久,出来走走吧。”
陆仿盛也没有过多追问,他自己也清楚对方若是不说,肯定不会问的出来,只是这出来走走,似乎走的有些远啊。
当晚,陆仿盛便召见了那日见到南珩身影的人,从那里得知了对方被发现那日是刚入城,此后被带入了将军府做客,一连几日都没有什么异样。
察觉到事情可能不同寻常,之前因为怕他跑了所以加派了人手,如今看来要弄清其中情况,得留有空隙才行。
也在当年,陆仿盛让人撤掉了部分的暗卫,紧密巡逻改成了一个时辰巡视一次,守卫也变得稀疏起来。
呆在屋子的南珩随着外边的变化,明显感觉到了对方落入了自己设好的计划,他端起散发着清香的酒杯,从微敞的窗口看到了被云层遮挡的半月,无声的轻哼伴随着些许玩味。
慢慢将酒杯凑近鼻尖,轻嗅了两下,轻喃低语,“演久了自己都觉得很有趣了,乐此不彼,你说呢,慕相。”
接下来只需要顺着计划好的剧本演下去就好了。
天阶城,篁居,顶峰。
寒风穿行在山林之中,到处燃起的蓝色、红色、绿色的火焰,如同夜间的照明灯,呼啸的风声似凄厉的哭喊,偶尔空气里还传来铁锈般的气味。
开遍在林间各处的彼岸花在燃起的火焰四周显得尤为诡异,掉落叶子的树木宛如瘦弱的老人,随着狂风摇晃着自己的身躯,幽暗昏沉的林间蒙上了一沉阴暗恐惧的色彩。
唯有一处不同,那便是这里丛林中心的亭子,亭中干燥无风,红色的光显得更加的昏暗,坐在亭子里的梵夜一袭黑色符文长袍,一根白玉簪将两侧的发丝箍在脑后,剩下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他的手指在古琴上拨动了两下,之后便覆盖在琴弦上,轻笑了起来。
“帝梵夜,为什么要禁锢我?”被铁链锁住的幻幕身着红色长袍,白玉笛放在腰间,微敞着胸口,纯粹的紫眸盯着坐在中间桌前的梵夜,自己则背靠着丛林的亭子柱子上。
梵夜抬眸,黑眸渐渐被紫灰晕染,清隽俊美的容貌一瞬变得有些妖冶,他没有理会幻幕,余光扫向一侧的小路,没过多久,那条路上来了两个妖娆绝色的女子,径直朝着他们走来。
很快,两名女子走了过来,手中拿着酒壶和酒杯,在亭子下对着梵夜行了行礼,等待着梵夜的回复。
梵夜转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