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小厮正是魏远,他手中还提着两壶酒,似是准备夜酌赏月的样子。
“见过王妃。”魏远回过神来看着蹙眉的雁璃忙躬身行礼,“小人不知王妃在此,这就告退。”
“慢着。”雁璃看向他,“过来罢。”
魏远有些惶恐地走至雁璃身前,只觉浑身不自在之际雁璃却是浅浅一笑取过他手中提的酒壶径自打开,放到鼻尖一闻,然后眉头一蹙:“这酒着实够差!”
魏远忙苦笑道:“王妃,您也看见了,小人家境不好,就这酒平日里也不舍得喝啊!”
话音刚落,魏远就见雁璃蹙着眉头直接将壶口对着嘴仰头灌了下去,他的眼睛瞪大,嘴都张成了一个圆圈:“王……王妃……”
雁璃知道自己是不善酒的,但此时她只愿大醉一回忘却所有烦恼,忘掉母仇,也忘掉夏南轩……
酒虽不好,但入口却是甘醇热辣,十分浓烈,烈酒下肚雁璃只觉从喉间传来浓烈的热辣感,呛得她顿时咳嗽起来。没一会儿她那不算好看的面容之上就涌起两朵酡红,眼前也略有些模糊起来,但她的双眸却是亮晶晶的,眼中似乎也多了几分和平日里不一样的温度。
雁璃笑了笑将手中的酒壶放在窗台之上,又拿过魏远手中的那壶酒拆开递给魏远,声音清亮但又带着些许醉意:“一起喝吗?”
她定定地看着他,没有丝毫对待下人的高傲,也没有丝毫的礼仪规矩,她仿佛只是在此情此景之下需要一个酒友来共酌。
魏远瞧着她明亮的目光,忽然笑了:“既然王妃邀请,那小人就却之不恭了。”
他接过那壶酒仰头便灌了下去,姿势和雁璃如出一辙,倒是有几分洒脱。
“好!”雁璃眼睛一亮,便接着取过窗台上的酒饮了下去。
待得雁璃放下手中的酒壶,魏远看着她却躬身行了个礼,恭敬道:“小人白日里还未谢过王妃救命之恩。”
雁璃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笑道:“举手之劳。”
“但王妃的举手之劳却是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娘亲的命。大恩大德魏远无以为报!”魏远极为认真地道,“日后王妃若有需要差使小人之事,小人定为王妃效犬马之劳。”
雁璃看向他笑了笑,道:“好。”
不再言语,两人沉默互酌,雁璃偶尔会将酒壶与魏远的轻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但这份沉默却丝毫不尴尬,反而令雁璃有种难得的安心。
“王妃似是有心事的样子。”魏远似是踌躇半饷才开口道。
雁璃闻言却似没听见一般仰头又灌下酒壶中的最后一口酒,她看着不远处的川阳城,目光有些发直。
就在魏远以为自己的问话是不是有些僭越以至惹得雁璃不快了的时候,雁璃却是忽然开了口,她的声音略有些低哑,道:“若是你去做一件事,但那件事却使得你身边人误会于你,而你也渐渐失去了对事情发展的把握。”
雁璃转头看向魏远,轻声道:“你会如何?”
魏远略有些吃惊地看她,她那双眼眸竟是有几分迷惘,他微低了头不再看她,然后声音坚定道:“若那件事我非做不可,虽千万人吾往矣。”
雁璃眸子猛然一亮,这句话仿佛一丝晨间曙光猛然拨开天边的阴云照亮了她的前路。
是啊!既然她为母复仇是非做不可的事,她又有何可犹豫不决的!她破坏夏南轩和雁星萝之间的亲事确实算是并不厚道,但雁星萝本就不爱夏南轩,至于夏南轩对雁星萝的喜欢,自己……便尽人事听天命罢!
想通了这些,雁璃长吁一口浊气,仿佛将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郁清扫一空。往后,阿璃便不再去想儿女情长,只愿早日查清当年大火真相,让母亲九泉之下可以安息。
“敬你。”雁璃忽然将手中的酒壶举起到身前看着魏远浅笑,这一敬不为别的,只为他一句话点醒了自己。
魏远也不是个固守规矩的矫情人物,见此他一笑也举起手中的酒壶,那笑容竟有几分洒脱肆意的感觉。酒壶相碰间,两人竟有几分难言的默契。
不知不觉的,雁璃手中的那壶烈酒竟已经见底了,而她初时还很是清明的眼也渐渐迷蒙起来,那张普通平凡的脸更是早已红扑扑的,仿若熟透的樱桃一般。
“你还有酒吗?”雁璃看向魏远问道,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声音听起来不似往常一般冷静沉着,反而言语中隐隐有几分小女孩的期待味道。
魏远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笑起来:“有,我这就去取来。”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没有再自称小人,而雁璃也没有,这一刻,他们好像并没有什么身份尊卑之别,只是两个都想要借酒消愁的人罢了。
魏远刚欲转身,雁璃却笑了笑,她一把拉过魏远的胳膊:“何必那么麻烦!”
说完,就带着他纵身一跃从三层的窗台上跳了下去。
“啊!”魏远就算再醉,此时被那凉风一吹再见了这么一幕还是惊地瞬间瞪大了眼睛。
“嘘!”雁璃却是不满的斥道,转瞬间便带着他连踏数次缓冲落在了地上,但到底魏远是个男人,这体重还是超乎了雁璃的预料,最后落地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竟是摔了下去。
“王妃!”魏远惊呼一声,赶忙脚尖一旋尽力把雁璃挡在了身前。
然后魏远便摔到了地上,而雁璃恰好就摔在了他的身上。
软玉温香入怀,魏远身子猛然僵直一动不动。
雁璃因为摔着个